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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蒙书籍都是国库贴钱印刷发行,大多数百姓家里都能备上一两本。

付巧言翻开一本讲农耕的书,对他道:“以往因着父母都是做先生的,所以我跟弟弟没缺过书看。我爹书院里和我娘教学的人家一般藏书丰富,都可借回家给我跟弟弟瞧。”

“后来我听幼学里的同窗讲书本难借,才意识到自己多幸运。”

付巧言幽幽叹了口气。

荣锦棠见她有些思念父母,便捏了捏她的手,道:“不是说想问问《周山志》还有没有新篇?咱们去问问。”

说罢也不等她反应,就拉着她往柜台走。

书局里人很多,抄书的都在二楼,一楼的大多是看和买的,不过大家都是安安静静,没有一个大声喧哗。

付巧言一路都有些走神,直到一把温和的嗓音叫醒了她:“囡囡,是不是囡囡?”

这个小名更是勾起付巧言过往回忆,她抬头一看,却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付巧言张了张嘴,却觉得喉咙里堵得慌,什么都讲不出来。

她记得她是住她们家隔壁的李家婶娘,她丈夫是书吏,她则在镇上的书局做帐房。

这位李婶娘是个热情开朗人,跟她母亲关系极好,很小的时候若是她父母急着出门,就会请她帮忙照顾一会儿她。

付巧言同她也很亲,一直婶娘婶娘叫着,后来她们家来了上京营生才渐渐少了来往。

“婶娘,”付巧言哽咽了一下,“是我,我是囡囡。”

柜台后的妇人不过三十几许的年纪,她穿了一身布袄裙,头上包着额巾,看起来干净又利落。

李娘子一下子就站起了来,她欣喜地看着付巧言,声音都大了起来:“好丫头,都长这么大了。”

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当年我们两口子搬到上京来住,过年回家才发现你们家人去楼空,问了左邻右舍才知道出了事,你把旧宅卖了。”

兴许是想起旧时好友,她这话说的太过激动,扰得旁边看书的人看了好几眼,她才低头抹了抹眼泪,压低声音道:“傻孩子,你怎么不来上京找我?”

付巧言眼睛也红了,可她又不想在外面哭出来,只忍着道:“怎么能麻烦婶娘呢。”

荣锦棠见她更是伤怀,不由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笑着对李娘子道:“这位夫人不如请了人来帮您顶顶,我们一会儿边用膳边叙旧?”

今日他本来就没叫准备午膳,想带她来朱雀大街吃个全鱼宴,也是很凑巧。

李娘子这才看到付巧言身边还站了个英姿勃发的年轻人,她只匆匆扫了一眼,就知道他出身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再瞧付巧言的发髻和两人亲密的姿势,李娘子这才意识到她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也已经嫁人了。

她叹了口气,心里头沉甸甸的:“那婶娘就先安排下差事,一会儿便去找你们。”

付巧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荣锦棠,便说:“午膳就在对面的鱼儿游,婶娘一会儿个过去有人会领。”

荣锦棠对李娘子客气笑笑,搂着付巧言出了书局,一路上小声安慰:“遇到故人应当高兴,可不许哭鼻子,刚在马车上讲过你了。”

付巧言“嗯”了一声,深吸口气,精神稍微好一些:“我知道的,不好在外面失仪。”

荣锦棠拍了拍她后背,带着她上了鱼儿游的二楼,直接去了早就订好的雅间坐下。

晴画已经等在里面,见两人上来忙忙活净手净面的活计,这番折腾完,付巧言的情绪就平静下来。

她皱着鼻子跟荣锦棠说:“我是真没想到能碰到婶娘。”

“她跟叔父搬来上京,为了就近陪儿女读书考书院,我记得瑞哥和巧姐成绩都很好,这边的工钱也比我们镇上多。”

县学读完要想上各地书院就要靠本事考了,普通人家都是直接就找份差事营生,读书院的毕竟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