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这些小东西,不值几个钱,就算是德起轩孝敬王爷的。」主人恭敬地说,「小人还想着王爷多多光顾德起轩呢。」
「那不成,亲兄弟,明算账,十八,十八你磨蹭什么!」慕梓悦回头一瞧,只见慕十八满脸尴尬,手上去依然空空如也,不由得一怔。
「公子……钱袋子丢了,」慕十八吞吞吐吐地说着,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拍腿,「是了,一定是那几个小兔崽子,撞我们的时候顺走了!」
慕梓悦的脸都绿了,这下好了,她跳到黄河都说不清,只怕德起轩的上上下下都要传遍了,广安王特意来打秋风来了!
门帘忽然掀了开来,一个人出现在了门口,逆光而立,看不清脸庞,只是一股萧杀之气扑面而来。
「王爷这是忘带银子了吗?夏刀,付账。」一个声音淡淡地响了起来,正是那夏亦轩。
夏刀一下子从他身后冒了出来,从怀里取出银票放在了托盘上。
掌眼一叠声地说:「王爷客气了,这银子太多了,小人去换了开来。」
主人也忙不迭地掸了掸椅子上莫须有的灰尘:「王爷快请坐,今儿个两位王爷一起光临我们德起轩,真是蓬荜生辉。小人昨日刚得了一罐雪山白菊茶,珍品中的珍品,王爷且稍候片刻,小人这就去取来共饮。」
雅室里只剩下了主仆四人,有了片刻的静谧,慕十八瞪着夏刀,让瑞王府抢着付了帐,就好像广安王府被占了上风,他满心别扭。而夏刀却眼观鼻,鼻观心,站在夏亦轩的身后默不作声。
「多谢瑞王爷解囊相助,」慕梓悦客气地说,「瑞王爷今日怎么这么得闲?」
「以后得闲的日子多了,陛下刚刚解了我巡边的军务,即将交由兵部,今后说不得还要多多叨扰慕王爷呢。」夏亦轩漫不经心地说。
慕梓悦心中不由得咯登了一下,她刚和夏云钦提及此事,照理说夏亦轩必要推诿,需要她一步步地慢慢谋划,怎么这几日功夫就成了?不过,既然他应承了此事,对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虽然他在定北征西两军中的小动作不能动摇慕家在两军中的根本,但总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王爷辛苦了,以后如有驱驰,尽管吩咐便是。」慕梓悦不动声色地说。
夏亦轩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神色有些古怪,半晌,他的嘴角微微一翘,带上了几分笑意,那股冷厉的气息顿时被冲淡了许多,居然让人有种冰雪初融的感觉。「我们两个人王爷来王爷去,只怕听的人都糊涂了,以后直呼名字便是,梓悦你看如何?」
慕梓悦的脸上一僵,笑着说:「恭敬不如从命,亦轩兄客气了。」
帘子一挑,一个伙计走了进来,手中捧着锦盒,递给了夏亦轩:「王爷,您的东西好了。」
夏亦轩接了过来,随手递给了慕梓悦:「听说梓悦最喜爱吹笛,不如帮我鉴赏一下这支玉笛。」
慕梓悦心痒难耐,打开来一瞧,一支玉笛通身翠绿,色泽柔润,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她取了出来端详了片刻,赞叹道:「不错,亦轩兄真是好眼光。」
一旁的伙计凑了过来:「这是王爷特意定制的,请了特级的师傅,一整块的玉就雕了这么一支玉笛,价值连城啊。」
「不过,拿着一座城池在嘴边吹,原来轻昂灵秀的笛声只怕会被这城池压死,失了本性,」慕梓悦笑嘻嘻地说,「亦轩兄你说呢?」
夏亦轩愣了一下,缓缓地说:「相由心生,只要心中没有城池,它便是一支普通的笛子。」
慕梓悦耸了耸肩:「看来,这玉笛只有亦轩兄能用,我等俗人,没有这种气度啊。咦,我记得亦轩兄不会吹笛,怎么忽然也对这个有兴趣了?」
一旁的夏刀上前一步,刚想说话,夏亦轩摆了摆手,制止了他。「梓悦说的也对,何日有幸,可以听听梓悦的笛声?」
这是慕梓悦心中永远的痛——她喜爱吹笛,却吹出来五音不全!她岔开话题道:「竹笛吹得好实属不易,这么多年来,我见到的吹笛好手实在不多。」
夏亦轩饶有兴趣地问:「梓悦都听过哪些人的?」
「东城乐馆的馆主、潇湘楼的风玉、宫中的乐师、费小侯爷……听过的人多了,不过,吹得最好的那个人,我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慕梓悦想起木齐山下那笛声,不由得悠然神往。
夏亦轩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能让梓悦如此挂念,必然犹若仙音。」
「我在木齐山麓下听了四年,只觉得一年比一年精进,这辈子要是能见上此人一面,此生无憾矣。」慕梓悦怅然说。
作者有话要说:本王又出来溜躂了,潜水的亲们,你们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