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陛下有个黑月光 延琦 2277 字 1个月前

第五十五章

第二日一早, 常干畏罪潜逃的消息便传遍了朝堂。

众人乍一得知此事, 皆是一片哗然。

前长公主驸马居然就是被朝廷深恶痛绝的寒雨堂堂主,这个消息,足以令世人惊呆,如今又见其畏罪潜逃, 更是无人怀疑,尤其逃走之前还在京郊大营生出了一场祸乱,一时间, 文武群臣无不唾弃其恶毒行径, 纷纷上书,奏请宣和帝严惩。

而宣和帝自不必说,乃是最爲愤怒的那一个,当庭便下令全国缉拿常干,甚至还下了悬赏通告。

宣和帝有些后悔, 早知会有今日这般局面,想当初便不该那般逼迫卫离, 卫离辞官后,他重用常干, 一方面有赌气的成分,另一方面,也是看中其在卫离身边多年,只以爲常干能耳濡目染, 习得卫离皮毛。

现如今看来, 常干哪里能比得上卫离一星半点儿呢!

尤其他还把亲妹妹嫁给了此人, 一想到这逆贼还曾混在皇亲国戚之间,长达十余年之久,宣和帝简直要气得吐血,不仅当庭发下了圣旨,退朝后,又急召了长公主萧怡容入宫。

他们好歹曾夫妻十余年,现在就是不知,对於常干的这些行径,萧怡容究竟知不知情……

~~

辰正出门,临近中午,萧怡容才终於回到了自己的公主府。

却年年末,她与常干和离,虽令天下哗然,却幷未影响到公主府的繁华,尤其年节时候,从初一到十五,长公主府没有那一夜不是笙歌曼舞,然而自打今早常干之事传遍京城,公主府这才忽然冷清了下来。

——眼看一个上午过去了,竟然没有一个前来慰问她的宾客。

除过自己的女儿,年方十二的平妍,此时立在内院门口,见她从马车上下来,赶忙关问道,「母亲,您总算回来了?您今次怎么去了这么久?皇舅舅可是生气了?」

然萧怡容浓妆掩不住面上的憔悴,闻言只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过问,爲娘累了,先回去歇一歇,你也先退下吧。」

平妍明显的一顿,便要说句什么,哪知她已经摇了摇手,径直叫丫鬟们扶着,回了自己的房中。

织金的翘头凤履迈入殿门,丫鬟们立时纷纷围了上来,有人伺候着长公主更衣,有人端着装了温水的铜盆,伺候她简单洗漱,这些做完,又有丫鬟赶紧奉上血燕盏,

而萧怡容却只尝了一口,就摆手叫人给撤了。

她懒懒的靠在美人榻上,任丫鬟爲自己捶腿,今日在宫中立了良久,皇兄居然都叫她坐过,可见今次心间着实怒了。

丫鬟灵玉思及方才所见,一边爲她捶腿,一边试着道,「县主方才等了您一个早上呢,看样子心间着实着急,公主,真的不打算见一见吗?」

一般提及儿女,当娘的总会温柔一些,哪知这话落下,却见萧怡容冷笑一声,道,「她着急还不是着急她那个不成器的爹!这个杀千刀的,居然背地里干了这么大的勾当,都已经和离了,还连累我被皇兄怀疑!」

一听这语声中的愤恨,灵玉便知今次事情不一般,於是赶忙问道,「依公主看,今次可会平安度过的吧?」

毕竟萧怡容骄纵可非一日两日,从前也不少得罪人,甚至也如今日这般,被皇帝亲自叫到眼前斥责过,但事情到最后,无一例外的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灵玉看来,今次大约也会如此吧。

哪知却见萧怡容重重叹了口气,道,「难说啊!那死鬼的杀手杀了朝廷不少官员,还去行刺过宁王,这罪过可是顶破天了!方才我在皇兄面前好说歹说,又是磕头又是发誓,他才放我回来。但我看皇兄还是存着怀疑,毕竟平妍是那混帐的亲骨肉,今后朝廷没准儿会叫人监视这公主府呢!」

灵玉一听,终於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昔日的驸马爷犯下这等杀头的罪过,没有祸及平妍县主,已经是宣和帝格外开恩,但长公主毕竟曾与其夫妻十余载,难免会被怀疑,接下来,除非常干赶紧被捉拿归案,否则公主府必定要好一番低调了。

叫长公主低调行事,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这般情势下,平妍还紧张自己的亲爹,萧怡容能不气吗?

摸清了主子心间的想法,灵玉赶紧安抚道,「县主年纪尚小,一时分不清大局也是有的,公主且放宽心,等县主想通了,就会好的。」

萧怡容闭了闭眼,懒洋洋的嗯了一声,又道,「本宫乏了,想睡一会儿,把安宁香点上。」

灵玉马上应是,收了给她捶腿的手,轻手轻脚的取来了安宁香,点燃之后放进了铜香炉中。

而再回身来看萧怡容的时候,只见她半阖着眼皮,似睡非睡,而唇角却弯了起来,乍一看上去,这表情实在有些诡异。

灵玉确实见惯不怪,心知主子这是大约又陷入到那种萎靡的梦中,便轻轻放下帐幔,退了出去。

~~

虽说已经过了上元节,但天气还是寒冷。

午后,大部分的人们吃罢午饭,都正在休息,而公主府的马房里,小少年阿冬还在费力的干活儿。

他身材瘦弱了些,同样是去井边打水,别人能拎一桶,他却只能拎得动一半,所以无论做什么活计,都得花上比别人多一倍的时间,偏偏马房里头又只有他一个打杂的小厮,他便只能一天到晚的忙活了。

换成别人,可能会抱怨,但他是个孤儿,自小便在马房里长大,从懂事开始就在做活儿,早已习惯了。

天凉的时候,马儿不能直接喝井水,需要烧热一些再倒进水槽——没办法,长公主身娇体贵,她的马儿也必须要金贵的养着。

烧好了水,他又去切稻草,哪知正切着,耳边忽然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一阵嘤嘤哭泣之声。

这声音还像是个女孩子,可马房里除过那几个车夫就是他,根本没有女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