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傅小鸡的蛋生(5)
葛梓君颇为这种被揭破身份的事情心慌意乱了一阵子,很怕傅歧让她恢复女儿身豢养自己在他的后院,毕竟送小衣和带子这种事情已经很是私密了,不亚於私下定情。
可她这几年作为男人在台城里生活,已经爱上了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尤其是在傅歧身边为他处理公事的这段日子,有人称呼他“葛先生”,有人和她无拘无束的高谈阔论,那种被需要和被肯定的感觉实在太好,已经让她不太想做回一个无依无靠、唯唯诺诺的女人。
也不知傅歧是不是感觉到了自己这种想法,还是他本就是个能包容别人的人,即便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他也故作不知,既没有拘束自己和其他幕僚男人正常社交、来往,也并不因为她是个女人瞧不起她或是刻意“照顾”她,就好似女人这样女扮男装也没什么一般。
平日里他们在一起处理公事,他也没有刻意让她回避,偶尔还会认真地向她谘询一些有关台城的事情。
这是“平等”的魅力,是以往的葛梓君从未感受过的。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以往在宫中时,姑姑反复叮嘱她不能让别人知道了自己的性别,将各种可能出现的惨烈结果说了又说,让她甚至对暴露性别都有了种恐惧,可在傅歧面前,她却“即使暴露了也不会有什么”的安全感。
女人本就比较容易“开窍”,所谓日久生情,时日久了,“狗窝”的秘密也不再是傅歧一个人的乐趣,收到“礼物”的葛梓君渐渐地就对傅歧有了别样的心思。
偏偏傅歧也不知是冲钝还是直肠子,竟就这样“你好我好哥两好”习惯下去了,不但对她只字不提“狗窝”里的秘密,平日里和她偶有个目光接触都会受了惊一样躲过去。
她知道傅歧经常在傍晚藏礼物,所以会在这里来什么“蚕娘”的窃窃私语,本也就是为了点醒傅歧。
要是这样傅歧还不能明白过来他做的一切是什么意思,那就该轮到她“主动出击”了。
好在傅歧还不算太傻。
接下来几天,傅歧向马文才“告假”了,请的是病假,准备在家里窝上几天。
傅歧是纯直男,糙汉子,完全不知道怎么追小姑娘的那种。
人生中唯一一次献殷勤,还给大黑做了“嫁衣”,献殷勤到自己心仪的女郎要嫁给狗了。
说起来真是要躲在被窝里鞠一把泪。
所以他决定在府里窝几天,研究研究怎么“扭转局势”。
这么丢人的事情,他才不会找人参考呢!
就算被打死了也不会找人参详的!
就在傅歧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该怎么“突破”这个局面时,倒是葛梓君先上门了。
“将军,听说你生病了?”
葛梓君敲了敲门。
“那大黑我今天带到院子去溜吗?”
“咳咳,进来说吧,外面风大。”
傅歧脸一红,埋头在了被子里。
现在是冬天,他怕葛梓君那小脸在外面被吹红了。
葛梓君在傅歧府中已经是公认的“神童”,进出不会受到多少阻拦。
其实十七岁已经不算是“童”了,可谁让她长了一张娃娃脸还有个娃娃音呢,更别说还经常牵着一只大黑狗在府中嬉戏,犹如孩童一般?
神童就神童,她也认了。
这位“神童”牵着大黑进了屋,见大冬天里屋子里连个炭盆都没有,傅歧也只是穿着单衣盖着个薄被靠在榻上,头上居然还有薄汗,心中有些羡慕傅歧的好身体。
这火气是有多旺盛啊?
不似她,一到冬天手脚冰凉,几个炭盆加汤婆子都不能温暖她的身体。
“将军,听说梁王要派您回洛阳?”
葛梓君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梁王是不准备留在建康登基吗?”
“洛阳是中原正朔,汉人拿下洛阳才是天命所归,梁王要登基,自然不会留在建康。”
私底下,傅歧并不掩饰马文才的野心,毕竟现在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我此番回洛阳,也是为了护送梁王的父母前往洛阳。梁王与花将军的婚期将至,他的父母总要在洛阳主持婚礼吧?”
葛梓君“啊”了一声,明白了。
马文才这是想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一起办,挺说那位女将军还在坐镇洛阳,这是为了安抚那位将军的心吗?
“听说,现在的魏国有女人为官?”
葛梓君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傅歧,饱满的菱唇微微翕动,勾的傅歧心中痒痒。
太可爱了!
怎么就能这么可爱呢!
傅歧在被子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故作不知地点头。
“是啊,梁王的未婚妻花夭是魏国的柱国大将军,便是女人为官;还有我的同窗好友祝英台,现在也是魏国的太常卿,三公九卿之一,也算是高官了,不是什么虚职。”
他看向葛梓君,意有所指道:“梁王用人并不拘出身、门第,甚至不拘性别,只要你是可用之人,并不吝惜官位和赏赐。”
所以你才对我女扮男装这么“宽容”吗?
“这么说,那梁王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啊。”
葛梓君在心中默默问着,对那个素昧平生的马文才有了好感。
“当然……”
傅歧正准备例行吹捧一番,突然想起了大黑。
他送个东西差点送出个“狗娘子”,要是吹吹马文才,会不会葛梓君干脆就对马文才生出爱意,特么给自己送出个情敌来?
“当然……不是!”
傅歧硬生生把那些吹嘘的话咽了下去,小声说:“梁王可不是对所有女子都这么好,他是因为打不过花将军,所以才咳咳,你懂得……”
葛梓君惊得眼睛圆圆。
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打不过花将军,所以才要听花将军的,对男女一视同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