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两个人来到房中之后,似乎对房内的情形很是熟悉似的,直接奔向云裳的床铺,举起一只口袋就兜头往下罩了下去。
“呵。”
“谁?”贼人反而被惊吓,回身的一个瞬间,云裳看到屋内不知何时又多出一个人影,快如鬼魅,一身黑色的衣裳在微弱的月色下晃出一片淡淡的光晕,看起来像是用丝绸制成的衣裳。
以静制动。
这一击必然是百分百的全中。两道黑影在电光火石之间被放倒在地。两声闷响之后,莲准才重新点起来灯火,灯烛摇曳之间,云裳终於看清楚,除了自己和莲准之外,房间里还有三个人,只不过两个人是躺在地上的,另外一个,则是负手站立在屋子里,一张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淡淡的看了一眼莲准和他身边的楼云裳,莲准朝他眯了眯眼睛,道,“多谢你啦。”
那人才面无表情的飘走了。走到外头的时候,顺手将院子里的两个已经被料理过的黑衣人随脚踢倒一旁不碍事的地方去。
原来还不止是屋子里的这两个人,他们有四个人。
云裳傻子似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听见动静,外头的小厮和值班的武师们也赶来房间外头,将外头的两人绑了。
旻言一边系着腰上的带子,一边往这边走,看来是刚刚睡着之后被人叫醒的。
“小郡主,您没受伤吧?”旻言一见这阵仗,立马就明白了过来。云裳平复了下心情,坐在椅子上,没有回答旻言的问题,反问道,“今夜是谁在廊下值夜?”
旻言脸色一变,声音也开始发抖,“是旻仲。”
云裳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他人呢?带来见我。”
武师立刻去了,旻言一张脸都变成青色,这种过错的确是该罚,他不能多说什么,更不能为旻仲开脱罪责。
有武师过来将那两个刺客五花大绑捆好,两个人都被刚才的黑衣人用手刀劈中后颈,已经昏迷不醒人事。
“旻仲,今夜你可见过什么可疑的人么?”云裳端坐正位,显出一家之主的样子来。旻言站在她的身后,不敢多说一句话。莲准则侧靠在椅子的扶手上,不正经的挂着一抹笑。
“回,回小郡主,奴才,奴才没有看到任何的可疑人等。”他说话的时候开始习惯性的低下头,云裳眼中寒芒如电,“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两旁有人站在旻仲的身后,时刻提防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是,小郡主。”他抬起头,一张憨厚的脸上带出几分惊慌。
“你要如实说,说了实话,这里面自然就没有你的事了。”云裳甚至还对着他微笑了下,旻仲赶紧点头,“是,奴才一定实话实说。”
“我且问你,一炷香之前,你在哪里,做什么?”
“一炷香……回小郡主的话,奴才那会儿正在……正在去茅房的路上。”旻仲说着说着脸红了起来,“奴才从今天下午就开始拉肚子,厨房的人都能给奴才作证啊郡主。”
“旻言。你哥哥说的是真的吗?”云裳看了一眼脸上都没有人色的旻言,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今天一天都跟在小郡主您的身边,没有,没有和哥哥单独交谈过,也,也没去过……厨房……今天晚上的饭菜是四少爷派雅墨直接从鞠云楼里点了再送来的,所以,我没有去厨房取饭菜。”旻言为难的结结巴巴的说道。
云裳看了他一眼,“很好,旻言,你说了实话。至於你是不是说了真话,就要看看厨房的人怎么说,那个是后话,眼下,我倒要看看这两个家伙有什么说辞。”她一抬手,身边有人捧上一盆凉水,泼在二人的头上,两人打了一个激灵,都醒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切就立马明白了,两人被五花大绑得结结实实。云裳看了看他们,“你们两个是受谁人指示?到底有何目的,说了实话我可以饶你们不……”她嘴里的那个死字还没有说出来,这二人脖子一横,嘴唇微动,乌黑的血顷刻间就顺着唇流了出来。
“不好!他们的嘴里有毒。”
莲准的一声呼喝来不及落下,二人就在顷刻间咽了气。
“好阴毒的手段,竟然让自己的杀手嘴里藏了毒药。”云裳的心里忽然一惊,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要派出这样的死士杀手来对付自己?
“旻言,你去看看外头那两个。尽量留活口。”旻言应了一声,走出去,不会儿又走回来,“外头的嘴里没有毒药,还活着。”
云裳扬了扬手,旻言便将二人带了进来。
两个人被丢在地上,云裳从上头俯视着他二人,忽然,她看到其中一人的眼中平静的凉薄的光芒,心里一动。
一人目眦尽裂的看着她,好像看着苦大仇深的仇人,大吼道,“他娘的!抓了老子,就早点一刀哢嚓了,免得老子受苦。”
他这么一说,云裳忽然有了灵感似的,微微笑了下,倾下身,看着那大汉莽撞的到处乱撞,“我倒还真是稀奇,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让你这样的红脸汉子宁愿一死也不愿说出他的名字来?”
“他娘的!老子走南闯北十八年,讲的就是一个信和一个义字!答应了别人的事儿绝对不会说出去半个字!你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只是休想从老子的嘴里套出去半个字儿去!”红脸的大汉说的义正言辞,云裳一阵犯难,如果对方是彻彻底底的坏人的话,她倒还不犹豫,直接一刀哢嚓了了帐,可如今这个汉子的性子如此爽快,倒是让她有点舍不得直接杀了。
他们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总算罪不至死。
她的犹豫被另一个黑衣刺客看在了眼里,他忽而出声,声音平静的如同秋水,“我愿说出幕后主事之人,请小郡主刀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