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知道。」提到柳影歌,慕铭春的心里好受了一点。吸几口气,再吐出去,她便问,「那么,照你这么说法,她们已经找到良木了?」
茱铭秋摇头:「似乎没有。」
哦?没有?慕铭春心里小小有些纳罕。那她们这么急巴巴的离开干什么?
「她们一群人似乎私下里在商量着自己去开一家舞坊,以防又遇上像你这样的主子。」很快,慕铭秋的解惑之语便到了。
反正,慕铭春虽然为人嚣张,但发钱的时候从不手软,该给她们的钱从没少给过,还总是尽可能多的把钱往姑娘们怀里揣。现在,按照她的算法,除去赎身的钱外,她们肯定还有不少盈余。而这些盈余,十几个人的累积到一起,应该勉强够开一家还算得上规模的舞坊了。
我靠!「像我这样的?像我这样的怎么了?我不就是严厉了些吗?我又哪里亏待过她们了?」听到这话,再也抑制不住熊熊燃烧的怒火,慕铭春拍案而起,愤然大吼。
一杯香茗即刻被送到她面前,慕铭秋闪身来到她身边,一边为她轻抚着后背,一边柔声道:「大姐,冷静,冷静。来,喝杯茶,先歇口气,不要太生气了。为了这些事和自己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接过茶杯,一口将里边的茶水吞下肚去,淡淡的清香驱散了内心的些许抑郁之气,慕铭春心境平静一点,突然又发现一点不对劲。转头看着慕铭秋,她问:「对了,你怎么知道她们私下里商量的这些事的?」
「身为舞坊内务府总管,统领舞坊内一切大小事宜,我当然要时时刻刻关注着姑娘们的一言一行,以防不测,你说是不是?」冲她淡笑,慕铭秋说得一脸理所当然。
「也就是说,你一直在偷窥她们。」慕铭春理解了,将她的话翻译得直白浅显一点。
「这不叫偷窥,这叫关注。」慕铭秋立马摇头,义正词严的给她纠正错误。
「不都一个意思?只是咬文嚼字而已。」撇嘴,慕铭春懒得和她就此展开争论。
慕铭秋耸肩:「好吧,你爱怎么说怎么说。」
视线回转,瞟见手边的一沓银票,想起李清琬的那席话,想想还是气不过!重重一掌拍在茶几上,慕铭春冷笑连连,「哼,说我暴力?说不想在我的压力下生存?还想脱离我自力更生?好,很好,我就在这里等着!我倒是要看看,她们一群小丫头,最终能成什么气候!」
======我是姑娘们去自力更生的分界线======
第二天,果然如慕铭春所说,李清琬的奴籍被取消了。
拜谢过慕铭春,李清琬便收拾行装,踏上一辆雇来的华贵马车远去了。同她一起离开的,还有舞坊内的十来个小姑娘。
十天后,一家名为清歌曼舞的舞坊在舞榭歌台两条街外的那条小街上开张。舞坊挂名主人兼首席舞娘赫然便是舞榭歌台的前任花魁兼台柱——李清琬。其它伴舞也都是从舞榭歌台出来、经过万俟明精心调教的,质量绝对有保证。
有李清琬作保,新舞坊开张后,立即吸引了京城内部无数贵公子前去捧场。夜夜开张迎客,没有一夜停歇过,轻歌曼舞门口车马川流不息,银子流水似的淌进去。不出十天的功夫,清歌曼舞一下子跃居京城舞坊之首,而曾经炬赫一时的舞榭歌台,则因为花魁流失的关系,生意清冷,门可罗雀,舞坊生意遭受重创。
隔着两条街,两家舞坊的现状京城人士全都看在眼里,也都对次议论纷纷。当然,大多数人都是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看待一切。
一室寂静,低低的气压盘旋在头顶,压抑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或坐或站,小小的雅间里挤满了人,每个人的眼睛盯着那个坐在上位一脸深思的女子,神情忧虑,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能说些什么才好。
「夫人,你别生气了。大不了我们再去采买一批善舞的姑娘回来,那不就成了?」站在慕铭春身边,看不下去她这么折磨自己,柳影歌咬唇,心疼的道。
「就算要买,那又得挑挑选选好久才能挑到合意的。而且,就算买回来了,也不能现用,总得调教一段时日才行。」撇嘴,慕铭春淡淡将她的意见驳回。而且,像李清琬那样的人才,短时间内又能找到几个?就算找到了,她又该如何为她进行包装?这些都是十分耗费人力和脑力的。
「要不,你们抓紧时间排练一支曲子,我再带人来给你捧一次场?」无双也忙开口道,并信誓旦旦的保证,「这次,我大不了把我所有的追随者都带过来好了。若是有人耍性子不来,那以后我都不理他了,而且发动所有人一起排斥他!」
「我也命朝中百官过来看你们的表演。不来的人,全都给我走着瞧!」龙钰也道,一脸严肃。
「谢了,但还是算了。」建议虽是不错,但她不想采纳。慕铭春摆手,终於发出一点声响,「一直靠别人,没意思。」
这话,有点意思!兼铭秋看向她,眼中光芒闪现:「大姐,你已经想到应对之法了?」
慕铭春嘴角一扯。「当然。」
……
一屋子人全都无语。原来,她……
「我买下她,调教她,费尽心力的到处做宣传,好不容易把她捧红了,让舞坊有点起色,她却在自己混得如日中天、在舞坊这么关键的的时候抛下我去自立门户,她厉害,很厉害。」轻轻开口,柔柔的说着话,慕铭春脸上的笑意越放越大,看到的人心里直发毛,全都在心里大叫:不好,很不好,慕铭春发怒了!那群人,她们要惨了!尤其是为首的李清琬!
「她还真以为,她红了,有了追随者了,她就能长长久久的做她的花魁,了?她以为,离了我,她能红几时?」拳头在身侧收紧,慕铭春冷笑,一脸坚决的道,「我要让她知道,捧红她容易,把她摔下马,那也是一样的容易!」
「大姐,你?」见状,一屋子的人都大惊。除了惊奇於她的这番话外,他们心里还有一种受骗上当的感觉。原来她心里早有主意了?那她还做出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干什么?害得他们一个个担心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绞尽脑汁想法子来安慰她。可她倒好,自己阴沉了两天,就想通了!
「铭秋,万俟明,影歌,你们三个给我过来,我有事情交代你们!」
没去理会他们心里的想法,慕铭春突然站起来,一挥手,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