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五口,平时靠着家里三亩地过活,空闲刘大军会跟着村里大伙,进山打些猎物,补贴家境,赵氏忙着土里的活,养些家禽,编些个手艺活,一家人平平淡淡,不算殷实,却也过得去。
刘畅,小名大郎,十一岁,性子憨厚,没去私塾念书,跟着刘大军下地做农活。刘怡小名二妞,今年八岁,最小的三儿刘瑞六岁,聪慧,却有些调皮,前些日子送进了村里私塾上学。
闻着米粥香味,刘怡耸了鼻子,想着起身。
赵氏忙上前,搂住刘怡,“你这娃急啥,又没人跟你抢,这米粥一直在灶上温着,这会还热乎着,趁热喝,明儿个娘去鸡笼瞧瞧,看老母鸡有没有下蛋,给二妞煮个荷包蛋。”
见二妞没事,刘大军也放下了心,说了两句,转过身拿起箩筐和竹片,又编了起来。
入了腊月,眨眼功夫就快过年了,办年货也是一笔花费。
得抓紧时间多编些箩筐和簸箕,去城里卖掉。
入冬,不好打猎,日子过得干巴巴。年货,明年的种子,这些都得备好,不抓紧哪行,赵氏忙活后,也走到一边,开始干活。
望着赵氏和刘大军,又看看简陋的泥土屋,刘怡松了口气,昏暗的灯光,照着爹娘枯黄的脸,刘怡心里不觉淌过丝丝暖意,被人关心的滋味真好,前世不管她做得再好,母亲都不会赞赏她一句,在母亲眼里,刘倩才是最好,才最需要关心。
“呵呵……”刘怡不觉轻笑出声,重新开始的人生,疼爱的爹娘,憨厚的大哥,调皮的小弟,贫苦的生活,其实没什么不好,这一次,她决不会重蹈覆辙!
“二妞,你笑啥?”赵氏放下竹片,望着坐在火炕上傻乐的刘怡。
眼里闪现浓浓的爱意,二妞以前有些阴郁,这一病,倒是明亮不少。
刘大军手指灵活编着箩筐,一边摆着水烟壶,困时,抽上两口。见刘怡出笑,憨厚的脸,不觉染上笑容。
“娘,为啥不刺绣,一个箩筐才值几个钱,得进山砍竹子,削竹片,费工夫编。”刘怡掰着手指,数了起来,编一个箩筐得花好几天功夫,瞧着爹娘满是虫茧的手,刘怡心里很不好受,无奈身子太小,什么都做不了,只得干看着!
“刺绣那是小姐家做的活,哪是我们这些粗人能干的活。”赵氏摇摇头。
刘家村就刘一根的媳妇懂刺绣,一根家媳妇以前是个小姐,后来家里落魄了,无奈才嫁给了刘一根,刘一根家在刘家村算是殷实人家,前几年娶了他媳妇,在村里还引起不小的轰动。
“娘,刺绣很难?”刘怡歪着头,望向赵氏,“前两日,二丫还跟我炫耀,她有一个新荷包。”
刘怡嘟着嘴,二丫是刘一根的小女儿,比刘怡大一岁,性子活波,就是有些爱搬弄是非,乱嚼舌头,泼辣的性子,在刘家村名声不小,不过样貌清秀白嫩。
“二丫他娘,以前是小姐,学过刺绣,怎么二妞你想学?”赵氏好奇,刘怡身子瘦小,瞧着不像八岁大的孩子,一双大眼,咕噜乱转,赵氏怎么瞧,都觉得自己女儿顶好,比一根家二丫漂亮多了!
“我怕二丫他娘不同意。”刘怡母亲,苏丽是江南苏家旁系,父亲没死前,母亲曾教过刘怡苏绣,后来父亲死了,苏丽也就没了心思教。简单的基础,刘怡倒是还记得些。
“要不,明日有空,我去二丫家问问。”刘怡想学刺绣,赵氏到不阻拦,学些本事也好,日后嫁人也算是门手艺活。
“他娘去问问,二妞不小了,学着些日后也好!”刘大军了然点点头,家里三个娃,大郎十一了,隔几年得讨媳妇进门,小三去了私塾,将来得个一官半职也不错,惟独二妞晾着,家里就一个女娃,刘大军多少有些偏向女儿。
赵氏应着,想着明日带了什么东西,去趟刘一根家,跟一根媳妇提下二妞这事。
见爹娘这样说,刘怡哪会不明白,他们的打算,一时间心暖暖的,“爹娘,不早了,大荣叔不是说,明天进山吗?早些睡,养足精神!进山才能多猎些东西。”
“好,听二妞的!”刘大军放下箩筐,伸手掐了下二妞的脸,洗手准备上炕睡觉。
平时,二妞睡在隔壁,和三儿睡一起。今日受了凉,赵氏不放心,就将二妞抱了过来,让大郎和三儿一块睡。
刘怡朝里头拱了拱,眨着眼,等着赵氏两人上传,身子一扭,拱进赵氏的怀里,乐呵呵睡了过去,赵氏也由着她闹,刘大军进屋,就瞧着赵氏搂着刘怡,睡在里侧,咧嘴憨笑了下,脱下外衫和鞋袜,把炕桌放上木箱,灭了油灯,躺着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