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云启道,“凶手偏偏挑这么一个日子,就是看中了昨晚的忙碌,谁也不会注意到他。”
甯无心点头,“去看看周正吧。”
——
周正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带他们来的仆役道,“都好多天了,一直这个样子。动不动就叫喊有鬼有鬼,身体忽热忽冷,一直冒汗。”
甯无心眉头一皱,把周正的被子拉开。
只见一个瘦巴巴的人躺在床上,挥舞着胳膊,大声叫喊起来,“走开!走开!有鬼!”
甯无心示意让仆役将他制住,扒着他的眼睛和舌头看了一番,又给他测了测脉象,笃定道,“周正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这种毒可以使人产生幻觉,神志不清。”
严云启眉头一皱,“能不能治癒?”
“难说,我试试。”
严云启心里其实惊了一下。
此人竟然是中了毒。
如此说来,这个凶手只怕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策划,心思缜密之极。
周正是李奉先的贴身随从。
他要是生病,李奉先暂时没有好用的人在身边,培养新人自然需要一段时间。
这样,李奉先就有很多时间独自一人,让他比较有时间作案。
同时,凶手只怕是对周正进行了暗示,或者半夜装鬼吓他,他又神志不清,自然以为有鬼。
这样更能创造恐怖气氛,给府里众人女鬼要来报仇的感觉。
根本是一石二鸟。
李府之深,深不可测。
这个对手,只怕相当不简单啊。
甯无心看看时间,“王爷,你应该去见皇上了。我会查探一下,昨晚到底有什么人进入过内院,什么人进入过李将军的房间。”
严云启道,“如此,有劳你。”声音干哑,含着柔情。
有人在,他不敢如何。
要是没人……
甯无心清冷道,“应该的。”
嗯——我们分什么彼此——
倒是你什么时候才和我那个——
——
严云启跪在宫门外好久,只见连公公亲自跑出来,“皇上旨意,宣和王觐见。”
严云启站起来,揉揉发酸的腿。
连公公急忙扶着他,“皇上在御书房,请王爷随老奴来吧。”
他扶着严云启,不紧不慢,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宫道,终於来到御书房中。
连公公道,“启禀皇上,和王在御书房外候着。”
只听一个沉稳的声音道,“宣!”
严云启连忙走进来,约莫着差不多了,三拜九叩。
那个沉稳的声音又道,“平身。”
接着,一个人便走来了自己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严云启有些尴尬,皇上只怕就是这么和弟弟相处的。
他不能把手抽开。
严云启道,“多日不见皇兄,甚为想念。不知道皇兄近日如何?”
严云泽鹰一样的目光紧紧盯着他,“朕安好。”
不对!
这个人不对!
四弟绝对不会这样和我说话!
七年前那件事情没发生过之前,四弟整天粘着我絮絮叨叨。
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四弟对我有些距离,却也绝对不会如此多礼!
严云泽不动声色,笑道,“近来四弟成了断狱神手,实在为我皇家添脸面啊!”
连公公连忙叫人摆了两张椅子。
严云泽抓着严云启的手,带他坐下。
严云启陪笑道,“哪里是断狱,只不过运气罢了。”
严云泽眯起眼睛。
三个月前,他刚听说云启会断狱时,心里突然产生一股怀疑的感觉。
云启那种性格,不把自己搭进去就很好了,也能断狱?
他当时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坏了。
云启可能被掉包了。
睿国的那个家伙,一直在想方设法把云启给弄出翔国。
难道他已经把云启弄到手了?
但是据他安插在和王府的密探回报说,和王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发生过变化。
这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他本来早想叫云启进京觐见,最近却被宫中一些怪事所困,烦恼不已。
现在看来,云启的相貌一点也没有发生变化。
就算要掉包,也找不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严云泽稍微定一下心神。
人一样就好。
说不定是真的被仙人点化了,变聪明了也说不定。
他的眉头舒展起来,“四弟今晚留宿宫中,还是和以前一样,与朕同榻,促膝谈心吧。”
一年才见一次,果然不够。
等把太后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之后,一定把你接回来。
那时你我朝夕相处,还怕那个睿国的家伙?
严云启觉得头皮发麻起来。
这个皇帝和他的弟弟,简直暧昧的可以。
念之若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把我打死?
他趸一下眉,额头冒出冷汗。
要是拒绝,只怕会冒犯圣威,自己小命难保。
不拒绝,家里那个只怕会大发雷霆,自己也是小命难保。
真是……比密室案件还要难……
他咬了咬牙,冒着犯上的危险道,“臣弟感激涕零,只不过臣弟刚接触死屍,若与皇兄同眠,只怕对皇兄不敬,还是不要留宿宫中为妙。”
家里的那个要是生气了,自己死的比较冤枉,也比较惨。
还是这里死好了。
严云泽的脸色发冷。
不想和他同榻?
理由倒还找的很好。
你到底是不是我本来的四弟?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严云泽道,“四弟不必拘礼。你是为我大翔破案尽忠,哪有什么忌讳?”
说着,他对连公公道,“吩咐下去,和王今晚留宿宫中。为他准备沐浴。”
严云启的头炸开来。
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