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生的教室,到食堂、小卖部、各个分院,甚至是校长的办公室,时千一个也没放过。

有的地方有新保安拦着,但时千谁啊,每个地方都有认识他的。

转了一圈,全校都知道了——南农的校牛回来了。

陈牛也完全没想到,他带着林南音单独玩,也逃不脱牵牛花的影响,总是会听到时千打哪儿走过的最新消息。

看花时,会有浇水的人提到——时千要了一朵花,别在领带里,招摇过市。

在楼顶俯瞰时,能看到放养田边正逗弄大鹅、且战且退的时千。

林南音笑:“牵牛花真好玩。”

“他一直这样。”陈牛摇头失笑,目光落在时千身上,感慨道,“好像时间并不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生活中永远没有困扰,看着就让人开心了。”

***

下一站,农科所。

沿着长长的水渠行走。

当初挖出来的水沟,如今还在使用,水慢慢地流淌着,让人想不到一条普通水沟也曾有“惊涛骇浪”的时刻。

陈牛介绍道:“当初在两边种过一种油菜,开花的时候,特别特别漂亮。那个品种,产油量特别优秀,从……”

林南音听着他说一些专业的东西,也能听懂七七八八。

她有时候也这样,导致陈牛涨了不少新知识。走到外面,买药都知道哪种效果最好。

时千则在回想,当年的油菜花,真的很漂亮。

他还记得,当年不少远处的姑娘小伙子们,爱跑到这边来玩。还有城里的人,也会跑过来散散心,就像后世的景点。

可惜陈牛培育好品种后,就没再折腾,换了新作物。

走着走着,到了下面村民们种水稻的区域,有人在田里扯着杂草。

偶尔一根混在水稻里的稗子被揪出来。

这种植物小时候能够鱼目混珠,但根系比水稻更厉害,会把周围的养分抢走。

扯稗子的男人抬起头,一眼锁定大黄牛,接着就看向陈牛,激动道:“陈所长!你回来了。”

男人急匆匆地大步跨到田埂上,跑到外面的宽道上来。

张口是地方的方言,又快又急:“陈所长,上家里吃饭啊,去年的二季稻可香嘞,一定要去家里尝尝。”

林南音发现,这是头一个没先喊牵牛花的人。而从他口中的话语,也能判断出来为何。

更丰产的水稻、肥料、甚至农药,涉猎很广的陈牛,并且研究多点开花的他,是这一片地区人民心中最厉害、最值得尊重的人。

陈牛笑笑,也用当地的方言回话:“大哥是姓唐吧?记得比我大,家里还有个哥哥,当年我叫你小唐哥。”

“这是我老婆,姓林,叫南音。”

男人听了笑得更乐了:“晓得啦,就是那个你追去北京的!还以为你再不回来了,一直待北京嘞。”

陈牛摸摸鼻子:“小唐哥叫我去家里吃好米,那我要去的。不过先跟所里同志讲好了,说话要算数,所以改天我再去你家上门吃饭去,今天我带我老婆顺着这边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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