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向时千。

时千没有低头挪开视线,“哞哞”叫了声。

但是太呆愣了,张佩月愣是没猜出是什么意思。再一想,大抵还是不肯答应她的要求。

张佩月叹口气:“大夫不是说了,回去好好吃药,隔三天来扎针,一样的么。”

她的咳嗽倒是止住了。是这两天,林南音跟医生一起商量出来的新方子,效果挺好。

让人担心的食欲,也恢复了一些,不至於叫人特别担心。

但陈牛是贴身照顾的,时千也仔细,哪里不知道头晕的毛病和老太太的腿半失去知觉的事。张佩月的身体,大隐患就没消失。

担心让陈牛不愿意离开医院,即便这里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他害怕再来一丁点的意外,后果他觉得自己无法承担。

时千也是一样的怂,怕。

他甚至想过,把张佩月带到市医院、省医院去看看。

要不是医生说不能颠簸、劳累,现在的交通也特别不方便,只怕跟陈牛已经付诸行动了。

面对两个不听话的孙子,张佩月又知道两小最近的压力和难过,到底不忍心做些激烈的反抗。

只是心里头有了念想,病痛也实在难熬,老太太忍不住叹气,情绪也变得沉闷。

第四天,陈牛还是点头同意了,带着老太太回他们的家。

只要老太太高兴就好。

当天是徐爱刚送时千来的,时千身上套着村里最稳当的板车。

离开医院,张佩月面上肉眼可见地轻松了些。

待在医院,其实病人的压力也不小,还不如叫她回家去,在熟悉的地方更为心安。

至於其他的,努力过就好了。

活到这把年岁,张佩月想得很开。

她不随意对待生命,也不作出难舍难分的模样。诚如她对时千说的,生死有命。人真到了那个时候,也没有办法。

徐爱刚想跟陈牛抢驱车的活,觉得自己才是胜利村第一牛把式。

陈牛直接让给他,让徐爱刚体会了一把“毫无用处”的感受。

时千:……

你眼神又没我的好。

进村后,路上遇到不少打招呼的人,都关心地问张佩月怎么样了。

张佩月笑笑:“还行,这不是回来了。”

“年纪大了,就是病痛多。”

一路安稳地到了家,时千拉的车上多了好些鸡蛋,还有些小鱼、红枣等补身体的东西。

陈牛的二堂婶杜春来帮着生火,给老太太熬点红枣粥。因为陈牛买到了面粉,还能做点软和的馒头。

陈牛则去收拾老太太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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