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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战事

涵墨尘急勒缰绳,黑眸盯着眼前神色冷然之人,一字一字道:「沐子瑄,把少渊还给我。」

「还?哼…」沐子瑄忽而笑起来,「莫说他从来就不是你的,现如今,他更加不会和你在一起!」他转头望着七月少渊扬声道,「少渊,你可认得此人?」

这话什么意思?!涵墨尘心中一紧,顿时陇上一层阴影。

七月少渊一瞬的失神,深深看他一眼,缓缓摇首道:「不认得。」

「少渊!我是涵墨尘!你…」涵墨尘瞳孔骤缩,纵使泰山崩於眼前也不会皱一皱眉的他,竟然忍不住沙音打颤,「…不认得我了?」

然而,七月少渊早已恢复的漠然神情,正显现着这个残酷的现实,仿佛一把生锈的锥子在心里猛刺,穿了碎了,还留下锈迹斑斑的恐惧与绝望。

就如当日在雪落尘源的莲湖边一般绝望。

七月少渊侧过脸不再看他一眼,转身便走,仿佛逃避瘟疫一样。

「少渊!」涵墨尘长眉拧起,轻功一展,纵身跃去,不管如何先把人抢回来再说!

眼前青色长袖一翻,沐子瑄轻巧将他挡下,双掌一拍,四掌相对,两人瞬间又坐回马背上。

涵墨尘来不及惊讶对方神速提升的内力,登时策马追去。

「咻——」寒芒一点在漆黑的夜里熠熠闪烁,刹那间没入灰衣之中!

涵墨尘怒极,一拍左肩,银色暗器蓦然飞出体外,他「唔」的一动嘴,黑稠的腥甜溢出口腔。

「前方必有埋伏!别追了!涵公子!」

涵墨尘不甘心的前驱几步,但见浓浓的夜幕之中,百来轻骑迅速隐入夜雾,那一袂玄黑早已和黑夜融合一体,再也看不清了…

「…少渊…」他勒住缰绳,蹙眉低喃,「你真的…忘了我了么…」

「少渊——!」灰衣人顿马仰首,蓦然一声长啸,北风怒号夜萧萧,铺天盖地的悲伤在黑夜中纠缠。

十影默然而立,神色肃杀,原本的雀跃的心不住下沉,下沉…

经过一夜的厮杀,翌日漭漭大地上一片凄凉。城门紧闭,焚越据险而守,玄军休整养息,按兵不动,双方僵持着,时间如流水一点一点的耗。

谁更沉得住气,谁的援军先到,谁就是赢家。

谁也不曾留意,一只苍鹰盘旋在灰蒙蒙的天空中,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鸣叫划破沉寂,它俯冲而下,冲进离觞城最高一座阁楼之中…

「教主!好消息!」白启擎笑匆匆步入书房之内,无视一边歪着的七月少渊,向沐子瑄垂首见礼。

「哦?说来听听。」沐子瑄似乎心情极好,应该说,自昨晚袭营回来之后,笑容便一直挂在脸上。

「启禀教主,方才灵鹰传回消息,我军援师已在百里开外,不日即到。」

「当真?」沐子瑄霍然站起,哈哈笑道,「好,好,太好了!天助我也!传令下去,带援军一到,即刻决战!速战速决!」

「是!」白启欣然传命而去。

沐子瑄忍不住走过去,从身后伸手抱住七月少渊,在他肩头笑道:「少渊,老天终於开眼了一次…不,是又开眼了一次,呵呵。」

「哦?怎么说?」七月少渊微动,想了想,还是没抽出手臂。

沐子瑄凑过去亲吻他的耳廓,微笑道:「第一次,是终於让你重回我身边。」经过昨晚,他终於对七月少渊完全忘记涵墨尘这个事实放心下来。

七月少渊一震,眼光深深望他一眼,又转开,默然不语。

沐子瑄顺势紧紧贴过去,炙热的手指轻轻解开了两人衣襟的盘口…

七月少渊忽然握住对方的手,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蓦然传来——

沐子瑄气急败坏的喝道:「何事?!」

「启禀大将军,紧急军情——!」

就在树林与草原大漠边缘的一片绿洲之处,焚越的援军整装待戈,这一支部队大约一万余人,远远看去,黑压压一片人头,好不壮观。

然而,人数虽多,却是临时抽调,兵多而杂,杂而不精。分别由三个副将领兵,各来自临近的不同地方,三个副将军衔同等,彼此又不相熟,更是谁也不服谁,行军途中基本是各走各的,仿佛不像是援师,而只不过恰好是通路而已。

圆日当空,寒风猎猎。

这只庞大的军队忽然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只因一个人挡在路中间,一个男人,一个玄衣紫袍的男人。

领军走在最前方的副将王荣,见对方孤身一人前来挡道,不由哈哈大笑道:「大玄国原来没人了吗?就你一个?怎么,还想行刺主将不成?哈哈!」

紫袍男人勾了勾嘴角,忽然缓缓抚掌,用低沉的嗓音笑道:「看不出你这草包,竟然也聪明了一回,真是值得嘉奖。」

王荣惊怒道:「你!放肆!爷爷的!你究竟是谁?!来人,拿下他!」

两边亲卫应声而上,却听那人微微摇首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臭小子,你可又欠了为师一份人情啊。」

但见紫影一闪,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一颗带血的头颅高高扬起,又重重跌下,粘稠炙热的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绿洲。

那双死不瞑目的眸子瞪得大大的,瞳孔里映着一张面容,俊美狂狷。

雅致的书房内,蓦然传出「啪」的一声,紫檀木桌摇晃了一下,沐子瑄隐忍着怒气的声音传出来:「你说…援军王荣副将被狙杀了?而且对方只有一个人…堂堂一个副将在三军面前被一个人杀了?嗯?」

传讯兵兢兢战战伏跪在地,道:「确…实如此,王副将所率领的一路指挥权不知给谁,其他两位副将僵持不下,大军…呃,目前停滞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