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点没气的背过去。一手挥刀而起,气极砍向七月少渊——「啪嗒匡」!!
床散架了,人不见了。
「他奶奶的!人呢?!敢耍老娘——啊——」忽然瞬间消音,一柄寒气逼人的银剑架在肩上,清晰的倒映着美大娘脖子上集体起立的汗毛。
「大大大侠…饶命啊!有话好好好说!」
七月少渊悠闲的靠在门边,笑道:「墨尘,你再来晚些,我可‘晚节不保’了…」
涵墨尘道:「大娘的店难道是专门干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未免太不厚道…」
「哇呜呜…小人再也不敢了!奴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十八黄口小儿,求大侠网开一面!放奴家一条生路!奴家…奴家愿以身相许!」
涵墨尘的手结结实实的抖了一下。
趁着这个空档,美大娘后退数步,撒开丫子转身就跑!
倏忽眼前黑影一闪,尚来不及看清楚,一巴掌直朝嘴上扇来,一颗小丸硬生生拍进喉咙里。她跌跌撞撞摔倒在地,捂着嘴惊道:「你…我…吃了什么?!」
七月少渊抆了抆手上的脂粉,笑道:「也没什么,不过就是让你无法再干坏事的药罢了。你按按左边第三根肋骨,是不是很疼?」
她一按果然腹中一阵绞痛,冷汗直冒:「大侠饶命啊啊!」
「你要是再干一件坏事,就会疼上十倍,干两件就会疼上二十倍,干到第三件么……」
话音未落,美大娘早已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涵墨尘摇摇头,收回剑,道:「想来她也被你吓怕了,给了教训也就罢了,你莫要真伤了她的性命。」
七月少渊微笑道:「放心罢,不过是一点泻药。」
「那何以会一按就痛?」
「你按一按也会痛的。」
「……」
七月少渊望了望那张貌似床的架子,啧道:「难不成今晚我要睡房梁上?」
涵墨尘想了想道:「这么晚了,再叨扰别人也不好,不如你就跟我挤一间,将就一晚罢。」
话一出口,他又后悔了。七月少渊仿佛早料到他会开口,弯着一双凤目,道:「墨尘之‘邀请’,却之不恭。」
涵墨尘差点一个趔趄。
实践证明,涵墨尘的行为,基本上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引狼入室。
月移入中天,忽然阴云飘过,遮了光影。
两间房的格局大同小异,两把椅子,一张桌,一张不大不小的床在角落,一扇小屏风隔开。
「…床是小了点,两个人挤挤应该还能睡。」
涵墨尘道:「你是客,自然睡床,我打个地铺就好了。」
「那怎么成,你若是执意,我就陪你一道打地铺。」
「……这实在不妥。」
「有何不妥?」七月少渊有些不耐,拉过他就往床上拖。忽然指尖一空,手被甩开了。
涵墨尘歉然望着他,张了张嘴,又合上,垂下眼,淡淡道:「我…还是去跟小君挤一间,少渊你自便。」
辟辟啪啪的雨点淅淅沥沥落下,啪嗒在屋檐窗门上。涵墨尘走向门外的脚步声似也被湮没。
七月少渊身影一闪,一下子绕到他面前,紧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在逃避什么?」
「没有…」他退了两步,对方却紧逼两步。
「你在躲我?」
「没有…」
「还是…你还在介意那晚的事?」
涵墨尘退到桌沿边,再也退不了,愣了一下,翻来覆去依旧两字,没有。
风雨不知从那里钻进来,丝丝吐着寒意。外面夜中天空,漆黑黑一片,霎时大雨滂沱倾盆,一瞬电闪雷鸣,照映出两人青白的脸色。
七月少渊深深望着他低垂的眼,面无表情的脸。
一腔怒火骤然卷上胸口,他「啪」的将涵墨尘压在桌上,鼻尖几乎贴上鼻尖。
「我七月少渊就是喜欢你涵墨尘了!你待怎样?!」
就是喜欢你了!喜欢你了!喜欢了…
他从未如此冲动过,但他不后悔。不想再小小心心的试探,不想再自欺欺人的逃避,也不允许涵墨尘再逃避。
涵墨尘心中翻江倒海,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最担心的事,也是他一直回避的事,还是这么毫无征召的发生了…
七月少渊的唇早已细密地贴上来,冰冷的唇一下子滚烫的灼烧起来,直直烧到他心里,呼吸都要窒了。趁着他一时失神,长驱直入,吮吸着舔过每一寸齿贝,追逐他的舌,窜起激狂的舞。
他的力气大的出奇,手腕被紧紧箍住,丝毫动弹不得,挣扎不得。
涵墨尘忽然觉得浑身都抽干了力气,身子变得很轻,轻的要飘上云端;又变的很重,仿佛一脚踏进沼泽里,挣扎也好,认命也罢,都只会越陷越深…
他从未如此手足无措,他从未遇到过少渊这般人,从未这样轻松,从未这样新鲜,从未这样愉快…
他们好像一个拉扯着另一个,走进一个死胡同,他知道不能再前进,却又不想放手。既不想更进,又不愿失去,只能这样,原地兜兜转转,躲躲闪闪。
七月少渊就是喜欢涵墨尘了……
那自己呢?涵墨尘喜欢七月少渊吗?
他不知,不知…
怎么不知?怎会不知…
但那又怎样?那又怎样…
「轰隆隆——」
窗外猛然雷鸣,打的两人一个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