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流光是谁

第二天清晨,白承修就起床了,打理着要去湖泊修炼的东西。

其实也真的没什么,就是那片叶子外加一套干净的衣服。

书里写的清清楚楚,七天七夜含着叶片,不会饿,也不会渴。

自己遇上流光之后,碰上的事情是越来越神奇了。

他淡定,相当淡定。

白承修想了想,还是带上了几个苹果。

一个原因,他喜欢吃苹果。

另一个原因,要是他饿了渴了,就说明黄衫书生是骗人的,那他就吃苹果垫垫饥,即刻回来。

其实,要是那黄衫书生真的骗人,那就一定是个阴谋,他还能不能回来都说不定。

但是,他感觉那书生并没有骗人。

那天,黄衫书生身边那个男人深不可测,若是要杀自己,当时就可以杀了,不至於大费周章。

这也是他为什么想冒险赌一赌的原因。

流光睡眼惺忪的起床,看了白承修一会儿,去鸡窝里摸了几个鸡蛋。

他想了一想,鸡蛋不能吃多,对身体不好。

一个人每天最多只能吃两个。

但是,现在鸡一共生了五粒蛋,他要是只给他煮两个,白承修会不会多心,说自己对他不好啊?

他思考半天,最后还给白承修煮了两个鸡蛋,给自己留了三个。

他偷偷把自己多留的一个鸡蛋藏好,然后小心的告诉白承修,今天鸡一共只生了四个蛋,白承修吃两个,自己留两个。

白承修看着流光衣服下小小的突起,真想告诉流光,你不用藏,我不抢你的蛋。

那粒蛋……要被压碎了。

他觉得自己永远也搞不清楚流光在想什么。

白承修把两粒鸡蛋吃完,再次嘱咐流光一次,“组织上万一要是来人,你就说我外出打探消息了,不日便归。”

流光点点头。

白承修已经说了,修炼的过程需要他全身浸在水里七天七夜。

他告诉了流光湖泊的方向,也会沿路给他做记号。

万一有事,他便即刻起身去找白承修。

白承修心里当然还是有一点担心。

但是,他觉得这段时间组织应该不会派人来。

而且,除了现在,他觉得将来更加没有这样七八天的时间让他去改变体质。

无法改变体质,就无法帮助流光提升,自己也没有战斗能力。

所以,他一定要冒这个险。

白承修又嘱咐了他几句“不要在外面乱跑,要是有人来,从门缝里先看看,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之类的话,才出门了。

刚出门没多久,白承修就听到有人从后面追来。

他转身,只见流光手里拿着那本修炼的书跑了出来,“你的书!忘记带书了!”

白承修脸一黑,“没打算带,我怕修炼时弄丢了。”

他把流光推回院子里。

流光挠挠头。

修炼时,书贴身带着不就好了,为毛会弄丢了?

白承修想的东西,自己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

白承修终於出门了,流光开始了无聊等待的日子。

他慢慢的学会了煮饭炒菜,院子里的鸡也每隔两天就少一只。

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敢出门。

越是如此,脑中那个人的身影就越发明显。

想着想着,他就想到了自己瞎眼时听过的一首诗……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句话的意思是,一天不见,感觉上就好像三个月一样长。

白承修出门八天,那到底是多少个月啊?

流光掰着手指头算。

手指头不够啊,算不出。

怎么加上脚趾头也算不出呢?

到底是多少个月没见白承修了呢?

他又想到一首诗……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句话他记不太清楚意思了。

看字面上,就是说一个人变胖了却不后悔,为另外一个人憔悴了的意思吧?

好像……也很贴切啊。

他现在就感觉身体吃得胖了不少,却也不后悔,但是精神上有点不大好呢。

(后来白承修才告诉他,那句话的意思是一个人思念另外一个人,变瘦了,憔悴了。咦?变宽不是应该胖了吗?怎么成了瘦了?)

流光倚在门前,摸着自己的肚子。

接着,他捂住嘴,呕了一声。

怎么……有点想吐呢。

看来是早上吃撑了……

他叹一口气,继续倚着门,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带着惆怅。

这都多少天了?

白承修应该快回来了吧?

这几天他没敢出门,已经错过了一次集……

白承修回来了,他才能再去呢。

——

白承修沿着乡间小路走了半天,沿途问了几次路,终於来到一处水泊,隐于高山之间。

时值深秋,满山的树叶都是黄的,枯草遍地,有着说不出的荒凉。

有湖泊的地方应该有人打渔,钓鱼,但是这里却颇有些荒无人迹的感觉。

白承修知道事情一定有点不对,但是,他要做的事情,的确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沿着湖泊走了很久,终於选定一处芦苇丛生的隐蔽之处。

他穿着衣服,慢慢进入水中。

这地方的水并不算太深,站着的时候,头还能露出水面,应该不至於憋死。

他深吸一口气,将叶片含入口中。

接着,一种奇异的感觉慢慢袭来。

白承修感觉身体在水中漂浮,双脚离地,越来越热。

头脑似乎被烧的发晕了,意识由清明慢慢变得模糊,接着一片混沌。

十分漫长的混混噩噩。

在这种状态下不知过了多久,倏的一下,白承修突然变得清醒了,身体也不再有异样的感觉。

眼睛还是挣不开,脑中的景象却奇怪起来。

平时脑海里一些自己放在一边,下意识不去想的东西,此刻竟然慢慢涌现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首先出现的,是自己的父亲一张刚正的脸。

白承修在心里冷笑一声。

他和自己的父亲,向来不对盘。

父亲自以为正直,在他的眼里,白承修从来都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

父亲官至尚书,清廉正直的名声,广为流传。

他讲究的,是流芳百世,是不折腰,是自己心中的一片清流。

他最欣赏的,也是自己的大儿子,恭谨孝顺,为人慷慨,颇有美名。

而白承修,就像个自己生出来的妖孽,从小就喜欢欺负人,玩手段,各种不堪。

十八岁那年,父亲被人弹劾陷害。

白承修当时并不觉得奇怪。

他觉得,以父亲这种个性,能升到尚书,到现在才被人陷害,才是奇怪。

他也奇怪大家的反应。

为什么都那么慷慨激昂?

他要是也在朝上被父亲骂了“祸国殃民的奸臣”,自己报复的手段,只怕会更惨。

事情发生后,父亲大义凛然的说,就算死了,自己也绝对不向朝中的奸臣低头。

千古之后,自有后人评说。

大哥和三弟齐声附和,俨然一副带着全家的性命成就大义的气势。

四弟和小妹还小,在母亲怀中,看着母亲抹眼泪。

白承修当时想,这三个人,他一定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