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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迷津发现他的模样竟跟秋濯雪非常相似,或者说,是秋濯雪的模样跟他非常相似。

他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风采,原本越迷津觉得秋濯雪已是非常成熟体贴了,可是与眼前这个人一比较,秋濯雪似乎都显得娇憨青涩了起来。

更不必说越迷津,他简直变成了一个孩子。

这让越迷津的脸忽然有些红,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难为情。

好像从做下这个决定开始,他就变得什么事情都不太明白了。

他正要转身去救人时,秋濯雪忽然从水里冒了出来,攀住船尾,湿漉漉的头发覆在脸上,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

越迷津要去拉他,秋濯雪也由着他拉,只是不肯上来。

这叫越迷津迷惑不解。

“都快而立了,还玩六七岁娃娃的把戏。”摇船之人挑眉道,“你会水之后,这里就淹不死你了。”

秋濯雪抚过湿发,幽幽叹气,甚是委屈地说道:“谁叫爹到知天命的年纪,还专门欺负小孩子,我纵然而立,又怎能不当回孩子,彩衣娱亲。”

“你也算得上是小孩子吗?”

秋濯雪的神色突然狡黠起来:“这问题嘛,就看娘答不答应了。”

这时,一名妇人正从岸边走过来,看起来端庄秀雅,神态格外从容,她虽然秀丽,但并不是多么惊艳妩媚的尤物,可是任何人在看见她之后,总是很难再看到别人。

她正含笑望着小舟,轻轻招了招手。

秋濯雪忽然松开手,落在岸上,他对着妇人的时候突然变得很乖,只怕家养的猫儿都不会有这样的乖顺,很亲热地喊道:“娘。”

摇船的人则笑起来,他的笑竟很柔情,也很动人:“九姑娘,你家这一半的天魔星总算归家来了。”

宁九思拿出手绢帮秋濯雪抆了抆脸,微笑道:“我瞧见了,我还瞧见这小魔头将你砸得晕头转向。”

秋濯雪乖乖地被抆着脸,像是只在水坑里玩过头的顽皮小猫。

他们一家三口很是亲热,跟越迷津幼时看见的那些平凡而朴实的人家并没有什么区别,这种甜蜜的幸福就如同人的品格一样,跟身份地位都没有一点关系。

越迷津只是静静地站在船上等待,他对这种感情近乎陌生,因此心中有一种近乎羞惭的难过,仿佛在一瞬间又变成村童口中不健全的孩子。

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手足无措地站着,像一尊呆滞的木偶。

“快去洗洗,春寒料峭,当心着凉。”宁九思将秋濯雪额角的一点泥抆掉了,又看向丈夫,“你既陪他玩,就去帮忙烧水吧。”

摇船之人打量一眼越迷津,忽然笑道:“这小魔头将他宝贝得很,连性子都改了,夫人,你说话可要小心些,免得到时候气哭了小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