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亚为了师父要找澹台珩报仇,当然更不可耻,人对待不公时,要是连一点血性,一点愤怒都没有,那岂不是如草木一般?
他们之间已不是秋濯雪能够参与的事。
更何况,秋濯雪也不知道要到哪儿才能去找他们。
不知走了多久,秋濯雪在路上忽然碰到了越迷津,落花庄的影子却还没有见到。
越迷津站在晴空之下,看上去并不像是在等待什么人,反倒像走神,不过看到秋濯雪的时候,他立刻就开了口:“我们回去看看杨青吧。”
也许是赤红锦与萧锦瑟的模样牵动了他。
秋濯雪并没有拒绝,他只是微笑起来,点头应好,觉得空空荡荡的地方似乎又很快被填满了。
他们进庄子的时候,明月影果然已不在,就连卡拉亚也不知去向。
杨青才刚坐起身来,身体俯在小案上,握着毛笔,眯着眼睛,满脸都是墨迹,在苦着脸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
越迷津疑惑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在练字。”杨青有气无力地拖长了声音,他含泪看了越迷津一眼,又低下头去,慢腾腾地写他的字。
慕容华气定神闲地坐在旁边看帐本:“这小子练武不成,当初跟我说学些腿脚功夫,我教他扎三个时辰的马步,他居然半个时辰都坚持不住,还被太阳晒到中暑,实在无用得很——”
杨青委委屈屈地插了句话:“就没有速成的吗?”
“你说呢?”
杨青悲痛欲绝,刚写满的一张纸被秋濯雪抽去,只见上头字歪歪扭扭,丑不可言,不觉失笑:“哎呀,习文苦手,习武苦腿,杨小友要多花心思才是。”
“说来他心算倒是不错。”慕容华道,“啧,只可惜字写得太丑了一些,等练好了字,怎么也能做个帐房。”
越迷津想了想,问道:“杨青,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杨青歪着头想,忽然灿烂地笑起来,“好好活下去吧,总不能整天再想家了。”
……
数月之后,已是严冬季节,路上朔风渐起,少见行人。
客店里挤满了取暖与听书的人,里外都被酒的热气,人的热气烘得暖和起来,因此外头虽寒风簌簌,但里头却是欢声笑语,热闹无比。
说书人正起话头,这时,忽然门外厚帘被掀起,两个人闪将进来。
店小二定睛一瞧,只见前头的公子面如冠玉,身披玄衣,形貌端丽,行动之间飘飘然似仙;后头跟个英武非凡的青年,眼若寒星,叫人不敢逼视,倒比这严冬霜气更横秋,活似太岁凶神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