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解释了澹台珩为何不在院子里,丁流云沉吟道:“何妨与你们走一遭。”
三人当即掠身而出,离开了这座无人的院落。
慕容华的院子之中意外很安静,准确来讲,是死寂。
两个机灵的门房这会儿都软趴趴地坐靠着墙,大门敞开一角,透出来一丝微凉的夜风与腥浓的臭气。
越迷津用剑鞘一挑,左侧门房的脸被轻轻抬起,青紫一片不说,已肿胀得可怕,脖颈与肩背上有两个巨大的孔洞,被剑鞘一动,脓血当即渗出皮囊,溢在了剑鞘外皮之上。
另一边的门房倒是不见中毒之色,反倒是软趴趴地倒着,似乎是被绞碎了全身的骨头。
看到这里,秋濯雪的脑海之中忽然掠过了那条白蛇的模样。
他几乎能想象到在黑夜之中,白蛇自墙上游下,猝不及防地将一人紧紧卷住,毒牙又立刻咬穿另一人的脖颈。
秋濯雪从大门敞开的空隙里飘了进去,速度快得惊人,丁流云看着门房的屍体,心头涌出了不祥的预感。
路上零零散散着几具屍体,死状各不相同,明月影的房间大开着,她已不见了踪影,一个少年倒伏在地上,披头散发,衣上染血。
秋濯雪的心忽然一阵冰冷,脚步也不由得为之踉跄,不觉慢了下来。
越迷津越过他上前,将那少年慢慢抱起来,正是杨青。
“痛……”杨青发出虚弱的呻.吟声来,眼睫动了动,漏出一点光来,“谁……”
越迷津一时不敢再动,只轻轻撩开他的头发,柔声道:“是我,越迷津。你哪里痛?”
杨青虽然欢喜,但声音微弱,半晌只挤出一个“噢”字来,他没有急着说自己哪里疼痛,而是含混而吃力地说道:“坏人,往……往左……”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忽然闭上眼睛,倒在了越迷津的臂弯之中。
杨青的脸上仍有痛楚徘徊,可一点喜色淡淡地溢在眉眼之中,看上去仿佛全然安下心来了。
越迷津沉默地将他的衣衫解开,只见少年人胸膛往腹部有一处长长的瘀痕,似是被一条极粗壮的长鞭抽在了胸口。
方才越迷津正好触到了伤口,难怪他会喊痛,越迷津沉默地将人抱起,放在了床榻之上,他斜过脸来,冰冷地看着丁流云,话却是对秋濯雪说的:“我不陪你去了,我会杀了他。”
丁流云虽不清楚这少年人与二人的关系,但见越迷津面上隐约现出雷霆之怒,也知必然关系匪浅,一时沉默。
秋濯雪动了动唇,最终只是低声道:“好。”
无论发生什么事,发生什么情况,他总是要做最理智的那个,总是要做最冷静的那个。
秋濯雪往左侧走去,他走得很快,仿佛要把任何事都撇在脑后一般,左边的庭院显然遭遇过一番争斗,植物散乱,门窗破碎,再是混乱狼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