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世上大多人对将死之人总是格外包容,温和,比平日要客气得多,就像是老道士快死的时候,他也纵容着老道士胡吃海喝了一顿。
在越迷津这短短二十余年的人生里,他从未有一日畏惧过死。
可此刻不知怎么,强烈涌起一种不舍的感觉。
秋濯雪闻言一怔,见着他脸色异常严肃,哭笑不得:“胡说八道什么,怎么这样想?只是一点伤而已,你好好养伤,就不会有事的。”
越迷津欲言又止,却被秋濯雪打断了。
秋濯雪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不许再问,你一点事儿都没有,这样显得我好像一直都对你很坏似的。快些吃饭吧。”
两人正吃着饭,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秋濯雪舀了舀汤,沉声道:“是谁?”
门外人道:“我是阿平,秋大侠,胡堂主派我来问问你们这边的情况,等会想来拜访,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秋濯雪沉吟片刻,打量了一下越迷津,缓声道,“请胡堂主一刻锺后过来。”
阿平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这几日不光是越迷津在养伤,就连胡通也忙得不行,从火中跑出来的风波门弟子要安置,几名兄弟的屍身要收殓下葬,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麻烦事,几乎全落在他头上。
越迷津这儿已经有秋濯雪跑腿买药了,他做这点事尚且大材小用,压根不需要再添个人手。
因此萧锦瑟干脆去帮胡通的忙,他出身不凡,许多叫胡通头大如斗的事,对他来讲是家常便饭,两人合作得倒也愉快,感情更是热络起来。
此事事关重大,最好是众人都在,加上越迷津的情况严重,因此秋濯雪并不急着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现在看来是时候了。
胡通是跟萧锦瑟一起来的。
萧锦瑟进门来见着越迷津,不由得喜上眉梢:“越大侠,你身体好多了吗?”
“好多了。”越迷津淡淡道。
胡通等着他们几人寒暄完,才拉过一张板凳坐下,硬邦邦地说道:“之前养伤的养伤,忙活的忙活,今天总算是大家都有闲空,能说下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越迷津也不客气,淡淡道:“我们坐马车离开后,又折返回来,是想找出风波门与玉邪郎勾结的事,此事不管你知不知情,我都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