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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濯雪试探道:“我还以为雪蚕与赤砂也是如此?之前我们偶遇圣教的半枫荷姑娘,她说阁下是剖心分人……”

藜芦冷笑一声:“割头剖心,若能成活,满地只怕都是活脱脱的死人了。”

伏六孤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众人下意识齐齐望去,他忙清了清嗓子:“天太干,我去倒点茶来,你们聊,你们聊。”

他一猫腰,就往外头溜,很快外头就传来伏六孤带着雪蚕赤砂离开的声音。

秋濯雪暗暗感慨伏六孤的贴心。

三人才收回目光来,越迷津听了半晌,终於开口:“我看见那两个孩子脸上有伤,脖颈光滑,衣袖内手臂并无疤痕,他们的情况又如何?”

藜芦若有所思:“你倒是眼力不差,他们二人情况比起你们所遇的这个男婴要好一些,他们只不过是脸儿与肚腹相连。”

此言一出,秋濯雪不由得一怔:“肚腹相连……”

莫说秋濯雪知晓一些医理,单说在江湖上闯荡,早就见过不知多少肠穿肚烂的倒霉蛋,他若有所思道:“那藜芦大夫是如何确认这两个孩子不是共用五脏六腑?”

藜芦似笑非笑地看了秋濯雪一眼。

这其实已问得有些过於僭越,也非是人人都愿意将自己的本事告诉他人,秋濯雪回过神来,本要致歉,藜芦却又出乎意料地再次开口。

“病。”

秋濯雪讶异道:“病?”

“幼婴难承蛊虫毒气,因此我无法用蛊。”藜芦淡淡道,“我本打算看看他们寿限到底多长,等到死了剖屍再观不冲。可大抵是他们命不该绝,有日雪蚕感染风寒,赤砂脉搏却仍旧平稳,因此我猜测他们二人不过是皮肉黏连。”

秋濯雪心念一动:“所以藜芦大夫才决定他们分离开来。”

他并没有问猜错了该如何。

藜芦点头道:“不错,这说来并无什么特别,不过你能看出来,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常人听闻此举,往往以为是神鬼之力。”

说来没什么特别……

不管是对这对双胞兄妹的细察入微,还是使用蚕丝分离的巧思,还是这份下手的果决,都叫秋濯雪实在惊叹感佩。

秋濯雪不由得苦笑:“藜芦大夫既对我这个外人都如此坦诚相告,为何不告知圣教众人?免叫他们无端恐慌。”

藜芦道:“你看出了我的本事,而他们没有。”

他忽然笑了一下,似带嘲弄,轻蔑至极:“我不愿告知,他们亦不愿了解。世间忧乐烦恼,皆由庸人自寻。”

秋濯雪虽觉得藜芦言辞冷酷,但想起自己背上的那一堆风流情债,不由得叹息一声,倒是反驳不得。

赤砂与雪蚕眼下已经清楚明了,秋濯雪本有意从这两个孩子引出易肢换躯的话题,却未料竟是这样的情况。

“这已是很了不得的本事。”秋濯雪真心实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