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濯雪过去经历有关男人的情债里——风满楼是误会,柴雄跟九冥候简直是活见鬼,至於步天行,则纯粹是血劫剑的缘故。
因此不论发生什么事,秋濯雪都能坦然面对,可偏偏伏六孤这事儿实在叫他捏了一把冷汗。
倘若伏六孤受困,这倒还好解释一些。
可不管是戚大娘的故事也好,还是毒草三人的话里都可以明显看得出来,伏六孤的行动很是自由。
再退几步来讲,倘若他有什么难处,其实也完全可以托戚大娘捎口信给自己。
戚大娘的那些话,要是放在平时,秋濯雪都可以理解,毕竟自从伏六孤的父母死后,自己几乎就是他最后的亲人了。
偏偏是放在这种情况之下……
当初自己极力挽留,伏六孤虽然动容,但始终不见松口。
秋濯雪一直都认为是江湖风波给他带来的伤害太深,没想到转过头,伏六孤竟留在墨戎做试药人……
难道,他早就已做好这样的打算?
秋濯雪一直是个很聪明的人,聪明的人往往想得多,也想得更周全一些,然而此刻他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一个完美的理由,来解释伏六孤如此反常的行为。
这世上并没有多少东西能让一个最渴望自由,也最渴望安宁的人主动放弃他本该拥有的一切。
越迷津就看着秋濯雪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到最后,简直比盛装打扮的女子走得还要慢。
“你不想去见他吗?”越迷津一向是个干脆又利落的人。
秋濯雪叹息一声:“我当然想。”
“可要是按你现在这样走下去,恐怕我们要走到明日晌午了。”越迷津冷冷道,“如果你没有准备好去见他,那我们就按照原本的计划,绕开冷月银泉,直接进入墨戎寻找血劫剑的妖蛊源头。”
秋濯雪简直哭笑不得,可心情不知怎么,轻松了许多。
其实较真说起来,这倒还是小事……
秋濯雪想到更重要的事,目光不由得一暗。
“你呀。”秋濯雪的神色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悠闲与平静,他快步走上来与越迷津并肩而行,“不过你说得是,无论是真是假,总要面对,早总胜过晚,咱们走吧。”
见他一下子如此果断干脆,反叫越迷津有些冲疑起来:“你还好吗?”
越迷津看得出来,这名叫伏六孤的人在秋濯雪心中的分量不轻,风满楼分明也对他有意,却从不见他这般犹豫不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