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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是左右为难,也终要面对。”秋濯雪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越迷津的神色,见他略显不快,才收回目光来,微微笑道,“无论如何,这样自毁身体的蠢行,总要先将他打醒才是,之后再说其他。”

越迷津望着他神采飞扬的模样,不由高兴起来,心想:这个表情才适合秋濯雪。

过往与秋濯雪置气时,越迷津见着他悲伤失落的模样,心里就涌起一种扭曲而恶毒的畅快感,然而这种感觉并不长久 ,很快,它们就会瞬间如泥沼般沉重地坠在胸膛处,渗入心脏。

令越迷津想要作呕。

这也许就是恨,恨的滋味并不好受,会叫越迷津反覆而长久地想起秋濯雪,有些很好,有些很坏。

他曾深刻而单纯地憎恨秋濯雪,坐在落雪的山头一连好几个时辰。

这澎湃的怒火与恨意需要时间去冷静,直到悄然寂灭成火星犹存的灰烬,等待着下次卷土重来。

后来越迷津想,也许他最憎恨的是自己,因为他本就不拥有这些东西,却无端生出渴望。

因此老天爷才会选择以最残忍的方式——在越迷津以为自己可以真正拥有什么的时候,轻易打碎这场梦境,告诫他绝不可痴心妄想。

直到此刻,越迷津才终於在这一瞬间彻底明白,自己不希望秋濯雪死,不希望秋濯雪难过,也并不恨秋濯雪。

他只是不愿意接受自己无法左右秋濯雪,却被轻易左右的事实。

秋濯雪喜欢看着越迷津,也不介意被越迷津盯着看,只是被这样一双眼睛盯久了,难免有些不自在,他有意打趣:“怎么这样看我?该不会是我将衣服穿反了,你故意不告诉我吧?”

“你这个模样很好。”越迷津看了秋濯雪许久,才缓缓说出这句话来,“所以我想多看看。”

去往冷月银泉的路很平坦,因此秋濯雪的脚步也很轻盈,他闻言停了停脚步,声音听起来仍然很愉快:“难道我别的模样不好吗?”

越迷津居然很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嗯。”

秋濯雪轻笑了一声,转过头来望着越迷津,倘若换成别人,他大概会说一句那秋某尽力开心些,然而他并不想对越迷津这样说:“可惜人世间的悲欢喜乐,即便是秋某也不能免俗,还请越兄海涵。”

这话说起来,倒有些重了。

“你不高兴了?”越迷津扬起眉毛,声音淡淡的,有些稀罕。

秋濯雪想笑,却没笑出来,要说生气,也实在没有到那个份上,因此声音仍是有些慵懒,甚至还带着点玩笑揶揄的意思:“如何?现在看起来是否面目可憎?”

越迷津看着他,大概是觉得不够仔细,又伸出手来,将一缕垂在颊边的发别在耳后,秋濯雪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却没抵抗,见他打量得仔细,也失了玩笑的心,不禁正色起来:“怎么了?”

“没有。”越迷津认认真真地回答他,“还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