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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伏六孤为他所付出的牺牲也多少有些过头了,这甚至已不是友情,而有些接近近乎无私的奉献了。

秋濯雪都已开始动摇。

生平头一遭,秋濯雪突然非常想快些天亮,这样自己就能立刻见到伏六孤,并且当面问清楚他到底为什么会来到墨戎,又为什么会留下来。

这一夜,秋濯雪休息得并不算好,几乎是瞪着眼睛直到鱼肚白,才实在受不了困意,缓缓睡过去。

秋濯雪醒来的时候,见着太阳都照在屁股上了,才知自己居然睡过头了。

越迷津已将他的衣服放在了枕头边,两人的衣服在昨晚就洗了,晒在后院里头风干,大概是太阳出得早,越迷津又晒了一会儿,竟还有些暖意。

桌上放着两个冒热气的馍馍,茶水正烫。

秋濯雪不由得呆了一呆,他平日里向来是照顾人的那个,今日被人照顾,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待到秋濯雪换好衣服,吃过这顿早午饭,这才将银子留在床边出门,见戚大娘正坐在院子里,搂着一个针线篮出神,就去告辞:“戚大娘,多谢你让我们留宿一夜。”

“啊?”戚大娘恍惚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对着秋濯雪笑道,“你醒啦,就要吃中饭了,吃过饭再走吧。”

秋濯雪知她是忧思伏六孤的事,就道:“不必了,我还要去寻我的朋友。”

“噢,是呢。”戚大娘恍然,“你看看大娘这记忆,你都说了要找朋友,一定很心急。对了,你那个闷葫芦朋友问什么都不应,你还没说要往哪儿去?大娘好给你指路。还有,你要不要将朋友的名字留下来,他要是也找到这儿来,大娘好报个信。”

秋濯雪缓缓道:“我叫秋濯雪,要寻伏六孤。”

戚大娘的针线篮子忽然掉在了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秋濯雪。

“你……你就是恩人时时提起的那个秋濯雪?!”戚大娘失声道,她随即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没有告诉秋濯雪,忙道,“我的恩人,我的恩人就叫伏六孤!”

秋濯雪早已知道,不禁神色黯然:“他这些年来还好吗?”

戚大娘道:“不知道,我们自那之后,就再没有见过面了。”

她脸上流露出愧色来。

秋濯雪能够理解,听之前那三人说话,老妇人的丈夫病愈后因为一些缘故被圣教处死,他们母子三人自身难保,又如何能去关心伏六孤。

甚至她如今还记挂着伏六孤的恩情,都已是很难得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