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
康熙三十八年己卯春正月辛卯,诏:「朕将南巡察阅河工,一切供亿,由京备办。预饬官吏,勿累闾阎。」
康熙第三次南巡,察看河工虽然还是主题,但比之前两次却明显游玩意味浓重一些,看他把嫡母,数字一到十四,庶妃章佳氏成嫔良贵人带到了这次队伍中,怎么看怎么像是家庭出游的多。
三月庚午,上次清口,奉皇太后渡河。辛未,上御小舟,临阅高家堰、归仁堤、烂泥浅等工。
康熙惯常喜欢因时因地地教育考校儿子,加之这次随驾的儿子实在多,所以临阅河工的时候就一个一个的点名问有何联想。
承祜是惯常参与治河的,所以被康熙跳过并在弟弟们有疑问或者答不出来的时候给个暗示,胤褆因上一年被派去领八旗兵修永定河,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胤禛从民生出发论述了水利工程的重要性,胤祺浅谈了航运,胤祉博览群书引经据典的往历史杂书去说,胤佑这些年翻译了不少外文书籍,就和鄂罗斯的主流河道做了略略的比较,胤□说到了商人买卖,胤俄扯上农桑,胤祹胤祥胤□因为还没有到领差的年纪,所以康熙就问了几个比较常识的问题。
康熙考察,人人有份,但是最出彩的却是两人——胤礽和胤祀。
胤礽身为太子是被康熙第一个点到的,从河工水利到农桑商贸,从历史治河到现今修坝,从官吏政绩到百姓生计,张嘴就是一篇治国大论,纵观全局面面俱到,详细有度可圈可点,可以说数字们所说的很多东西都是从胤礽这个大纲而来再延伸的,那般自信的模样,让康熙满意得不住点头,好几次都出声道好,有胤礽这般强劲的风头在先,后面回答的众人都下意识的避其锋芒,而且胤礽的回答一听就知道是康熙多年储君教育培养出来的结果,没人觉得自己真能压过他去。
而胤祀却是最后一个,因为一开始问到他的时候他请求康熙让他思考一番再作回答,所以当一篇《修筑河道与官员贪墨之联想》横空出世,戳中康熙极度厌恶贪墨的点,加之太子之后众人的回答都不太十分出彩,两相对比康熙忍不住就大加赞赏,满意程度似乎丝毫不逊色於对太子的,在场的一众数字,除了承祜和胤礽脸上不显心思外,其他人都不由得脸色有点怪异。
胤祀不像是这么没有眼色的人啊!——胤褆
真是胡闹!——胤禛
这样算是挑衅太子三哥吗?——胤祺胤祉胤佑
八哥好厉害!——胤□胤俄
气氛奇奇怪怪的。——胤祹胤祥胤□
「胤祀,想不到你在吏部才几年时间,看事情竟然能如此深远,可堪大用啊!」康熙笑得开心,拍着胤祀的肩膀道。
胤禛看着心下一跳,不着痕迹的看向了并肩站着的胤礽和承祜,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承祜微微转了头,刚好和他的眼神对上,随后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浮现,看得他心里兀然沉了下去。
在康熙对一众人进行点评后,大家都心思各异的散去了。
这次出行因为皇子数量很多,所以康熙就让唯三的其中一艘四层船给了他们兄弟,太子独占顶层,两位郡王在三层,五位贝勒在二层,剩下的就在一层,底层就是奴才、船员和侍卫等。
数字们按照身份的高低前前后后的回到了船上,几个小的早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一上船就溜完了,待到了二层,胤佑借故说新得来几本外文书,把胤祺胤祉拉去了自己房间。
「臣弟也先告退了。」胤祀似乎并不因为刚刚能称为挑衅的行为而露出得意的表情,礼节语气皆十分到位,挑不出错处。
而胤礽似乎也不觉得刚刚的事情有什么,点了点头。
胤禛看着胤祀迈步离开,便也告退一声,经过承祜身边的时候,承祜的嘴唇微微动了几下。
胤祀还没有走远,然后就听见身后一阵惊呼,熟悉的声音让他立刻就转过了身,便看见承祜一手扶住胤禛的左手,看得他下意识拧紧了眉头。
「胤禛,小心点。」承祜温柔关心道。
胤禛的脸色有点发白,看着承祜温柔得彷佛能滴出水来的眼神表情,嗓子有点发干,「大……大哥……谢谢。」随即就收回了被他扶住的手。
「走路注意点就行,别魂不守舍的。」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就像是最平常的兄长叮咛。
胤禛点了点头,继续迈步,只是似乎有点急速。
「四哥……」胤祀看着他不太对劲的脸色,忍不住低声叫唤。自上一次闹翻了之后,他们之间就少了以前的亲厚,多了份距离。
胤禛抬眼看了一下他,漆黑的双眸一片深邃,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别开了眼,轻声道:「你也去休息吧。」
踩在楼梯上的承祜向那气氛诡异的两人投去了一眼,无声的笑了笑。
待到了三楼,走了几步,胤褆停了下来,叫住了胤礽。
「怎么?」胤礽有些奇怪的问道。
胤褆犹豫了一下,「太子殿下,若胤祀……可以的话包容一下。」他是真的真心对这个弟弟好,心底明白胤祀想什么,但他觉得其实挺正常的,同为皇子,想去争一下无可厚非,虽然他感觉胜算微弱,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去干预胤祀的决定,但是毕竟颇为了解胤礽,就怕这位爷当真下狠手,所以才提前求个情。
胤礽和承祜对视了一眼,嗤笑道:「胤祀可不是个简单的。」
胤褆叹了口气,明白言下之意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他自己选择的路,你又何苦操心?」胤礽淡淡道。
胤褆再叹,看向承祜,后者但笑不语,他便知道说再多也无用,现在只求胤祀别触了两人的底线便好。随后不再多言,拱了拱手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承祜若有所思的看着胤褆的背影,扭头看向胤礽道:「惹了事还有兄长真心求个情,倒是份福气了。」
「那我福气不少,从小到大你也不知道真心回护我多少回了,还是不遗余力的呢。」胤礽笑道,然后拉着他继续爬楼梯。
上到顶层进了内间,挥退了侍候的人,门一关上,承祜就觉得腰间一紧,随即被人搂住,封住了唇。
唇上的触感有着细微的刺痛,承祜有点奇怪自己又是哪点惹到胤礽了,不过也不容他多想,强横的舌探了进来,吮吸缠绕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他忍不住双手环上了他的后颈,回应起来。
好一会儿才放开彼此,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承祜眨了眨眼,杏眸水润亮泽透着些许媚意,看得胤礽凤眸沉了几分,唇又凑了上去。
「……别闹……」承祜略微偏头,胤礽的唇就落在了唇角,他也不介意,顺势在细致的肌肤上轻轻啃啮起来,痒痒的让承祜想拂开,无奈腰间被人牢牢扣住,倒是挣脱不来。
「胤礽,再闹我就生气了。」感觉到某人越来越放肆,承祜连忙低声道。
胤礽顿了顿,突然解开了他已经上的两个盘扣,然后在他怔忪的时候狠狠的在他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痛!胡闹!」承祜立刻瞪圆了眼睛,这痛感是实实在在的让他有种想龇牙咧嘴的感觉,连忙伸手去摸,果不其然留了个明显的牙印,「胤礽!你给我说清楚你闹的是哪一出!」
若是在那什么的时候留下痕迹他就不说什么了,现在无缘无故的把他弄痛了,不给个说法还真以为他这哥哥没脾气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