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忧淡淡扫了他一眼,嗤笑一声道:「没用的东西,赐死的是朕的爱人,又不是和你对食的宫女,你倒比朕还紧张害怕呢。」然后他凌厉的抬起眼,怒吼道:「都觉得害怕是吗?都替萧语可惜是吗?都觉得朕不是人是吗?出去,全都出去,衣德,还有你,统统给朕滚出去,妈的,都滚出去……滚……」
满屋子的太监宫女们在衣德的带领下连滚带爬的躲了出来,温录先叹道:「唉,看来皇上做出这个决定,其实也是很心痛的,伺候了他这么多年,何尝见他如此失常过?你说呢衣公公?」
衣德点头附和,张公公凑过来道:「你别光顾着点头,倒是说说,有没有给那孩子一条生路的可能性?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主儿,咱们救了那许多人,若救不上他,唉,可惜了。」一边说一边摇头。
衣德叹气道:「怎么救?之前是咱们去赐死,干点偷梁换柱的活儿倒也没什么,可如今是皇上亲自对的鸩酒,亲自去赐他死的,咱们哪有机会。」说完也一个劲儿的摇头道:「作孽,真作孽啊,我就不知道那些大臣们怎么想的,难道做了皇上,就不能做人了吗?非要清心寡慾的做神才好?」话音刚落,就听夏无忧在书房喊道: 「衣德,去召洪墨觐见。」
衣德心道:「这时候去召那混蛋干什么?莫非皇上还是不忍下手,让洪墨来助他坚定心意吗?」想归想,他如何敢问,连忙派人去宣了洪墨过来,一众人等都躲在门后偷听,奈何里面谈话声音太小,偶尔传出两句,也是赐死,不能放过等语,衣德和张公公温录终於彻底的绝望了。
眼看着红日西沈,书房门终於打开,洪墨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身后夏无忧看也不看他一眼,衣德暗暗猜想这家伙一定是做了皇上的出气筒,心中暗暗的快意,暗道活该,让你非拿皇上最在乎的地方开刀,非要逼着他赐死萧语。
夏无忧提着那壶毒酒倚在门边,只看着天边的夕阳发呆,直到看那红彤彤的太阳已经沉到了山尖上,他慢慢闭上眼睛,叹息一声,终於沈声开口道:「衣德,摆驾山水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