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珠子有些旧了,能看得出来书呆子带了很多年。
能从路执那里要到东西,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东西。
他遵守着自己的诺言,不离开路执半步,走哪儿都拖着路执一起。
“我不想化妆。”方砚唯说,“我是男生!”
“执哥,按住他。”文艺委员何岁岁提着化妆桶在后面追,“方哥,就淡妆,等下拍照好看。”
“你为什么要在我的眼皮上画一条辅助线?”方砚唯由衷地发问。
“……那他妈是眼线。”负责化妆的莫莉怒了,“我真是服了,二臂死直男。”
路执微侧过脸,眸光动了动。
方砚唯盘着木头珠子的左手,还挂在他的手腕上,大概是被眼线笔戳疼了,手指微微松开,沿着他的手背,滑至指尖,改为捏着他的手指。
胶带缠绕着的半透明色琵琶指甲,抵在了他的指腹上,有些痒。
“好了。”何岁岁收起大化妆桶,“方哥你把琴音调好,等下快到我们班了我来叫你。”
“行。”方砚唯说,“房间里太闷了,我去外面坐会儿。”
“苗疆人,你拉着执哥做什么?”何岁岁在后面问。
“怕他缺木。”方砚唯说,“他现在一步都不能离开我。”
学生活动中心一楼的窗外,有一块露台,方砚维坐在窗台上,给琵琶调音。
鹭屿在南方,四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了。
“书呆子。”他眯了下眼睛,把坏主意打到了路执的身上,把何岁岁拿来当装饰的折扇扔过去,“我好热啊,你给我扇扇。”
他现在不觉得路执无聊了。
这书呆子,越拿捏越有意思。
折扇砸在路执的肩膀上,然后被接住。
路执转身,拧开了教室里的电风扇。
风把方砚唯的袖口轻飘飘地扬了起来。
活动中心的露台外,有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在说话。
方砚唯瞅着俩都眼熟。
一个是路执的同桌徐正义,一个是……先前他在学校门口和黑网吧里揍过的,李啥玩意儿来着。
李坤。
之前李坤闹事,不就是要欺负徐正义吗?
路执还站在电风扇的开关边,窗台上坐着的人忽然一个翻身跃了下去,撑着露台的扶手,衣摆翻飞,整个人已经跃过了露台。
路执:“……”
“干什么?”方砚唯一巴掌把李坤推出去一米远,“又想打人。”
“我没!”李坤涨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