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砚唯好久没正面见着这人了。
自打在食堂里,他主动认领罪行,没让主任把锅扣在李坤头上后,这位好像就不跟他正面刚了,比那个背后玩阴的的李舟好多了。
“你找他做什么?”方大佬把人推到了大丝葵下。
“穿那么厚,热死你算了。”李坤翻了个白眼。
方砚唯:“?”
怎么着,物理攻击拚不过,转法术了?
他正打算拎着人进树林里揍着看看,肩膀上突然被折扇敲了一下。
“草。”他骂了一声,回头对上路执没什么温度的眼睛。
怒火莫名就变成了委屈。
他又惹路执不高兴了吗?
“下一个是高二(1)班,走了。”路执说。
“哦。”他乖乖跟着路执离开。
高二(1)班的节目是内部排练的,除了本班同学,老师还有校领导,其他人基本都不知道一班要上个什么才艺。
所以抱着琵琶的方砚唯一身烟青色的汉服走上台时,全场一片惊呼。
作为校庆上即将领奖的学生,路执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
聚光灯下,抱着琵琶的方砚唯很安静,栖在光里,半点看不出刚才连翻两道矮墙揪人衣领的气势。
弦音被拨动,一曲《十面埋伏》惊艳四座。
校庆的线上直播观众数瞬间破了万。
“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何岁岁摇头晃脑,“牛还是方哥牛。”
方哥刚才在台上,十面埋伏的肃杀感弹过了头,这会儿手疼得龇牙咧嘴。
徐正义战战兢兢地走过来,拿了只清凉喷雾,对着他从头到脚地喷。
“什么东西?” 方砚唯闻到了一股薄荷味。
“李、李坤刚刚送的。”徐正义小声说。
“啊?没打你啊。”方砚唯问,“我还当他打你呢。”
“没、没有。”徐正义说,“他给我道、道歉了。”
方砚唯觉得,人还挺复杂的。
有人至善,有人至恶,也有人能由恶向善。
他的目光转向站得离他不远的书呆子。
还是他的小白花路执好,满脑袋校规校纪,善良得连蚂蚁都不愿意踩。
“执哥。”他招招手,“佛珠还你。”
他把盘了几圈的细木珠串摘下来,捏在手里转了转,拨了半圈:“我老感觉你会念经。”
像没有七情六欲的得道高僧。
路执:“。”
他把木珠串盘回路执的左手腕上,身上都染了淡淡的檀香味。
这味道,太清幽了,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还了木珠,跟何岁岁他们笑骂着跑远了。
路执低头不语。
珠子回来了,但手腕好像还有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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