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块玉佩其实没有任何出色的地方,放在李巧儿身上也合情合理,唯一的问题是,鱼眼睛的雕工很特别。
鱼儿的那双眼儿好似被水雾遮着,上下都有眼皮,显得很是有神。
这种刻法,沈轻稚以前在大夏后宫时,机缘巧合见过。
当时那工匠也雕了一块玉佩呈给她,她觉得这鱼的眼睛很奇怪,就叫来那工匠问了问。
那工匠当时回禀她,说是夏国立国之后,把当地的坦木族人冲入匠籍,他们的雕刻手艺便传了下来。
经过几十年的交融和变迁,坦木族的雕刻技艺虽也传承下来,但特色却渐渐消失,毕竟中原百姓都不喜欢那些奇奇怪怪的图案,他们依旧喜欢简洁素雅的装饰。
会坦木族雕刻技法的人越来越少,在沈轻稚询问的时候,只剩一小□□个工匠认识坦木族的工匠,觉得鱼眼睛这么雕刻很有趣,便也保留了这个技法。
放到整个大夏,亦或者如今的大楚,会这个手法的一个巴掌数的出来,李巧儿那块玉佩瞧着也不是最新做的,大抵是什么人送给她的。
沈轻稚闻着淡然的安神香,觉得有些困顿了。
但她脑中却异常活跃,各种繁杂的思绪纷至遝来,让她的心也跟着烦闷起来。
她不是在为见到曾经的旧物高兴,她现在已经成了大楚人,在大楚生活了多年,同这么多人成为朋友,又见了大楚百姓的平静生活,她不想见到的是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
但她也了解厉铭浩,厉铭浩从来都觉得自己是真龙天子,大楚这么大的一片中原富饶之地,他不可能放过。
他当初为何要害死沈轻稚满门,又害了大将军全家,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无论是她父亲还是皇后的父亲,都不同意他穷兵黩武。
厉铭浩想做的事是一定要做成的,为此他不惜任何代价。
但沈轻稚两世为人,她看得很清楚,夏国绝对打不过楚国,厉铭浩一意孤行的最终结果,就是两国边疆百姓遭殃。
亡,百姓苦,兴,百姓苦。
只要是战争,就会有遍地的血流。
沈轻稚缓缓合上双眼,她不能急,她要先把那块玉佩调查清楚。
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也说不定。
大楚幅员辽阔,各族百姓杂居,刚才不过是匆忙一瞥,沈轻稚其实并没有看清那个雕纹,那或许是大楚匠人的一个技法,不足为奇。
再一个,七年前那技法都已经要绝迹,七年之后,难道还会有传人?即便有,他们是如何把这玉佩送入大楚宫中的?又为何要送入宫中?甚至出现在了一个不受宠的选侍手中。
李巧儿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她是被人坑害还是主动而为,沈轻稚都没办法摸清楚。
而且很大的可能,那就是一个巧合。
沈轻稚长舒口气。
这件事她只能拐弯抹角自己查了,她甚至不能去问李巧儿,一旦她问了,才是正中对方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