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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景苑的日子看似风平浪静,但长信宫中却波诡云谲,自是一片波涛暗涌。

三月初六这一日,太子殿下被陛下训斥不敬师长,因此,他赶忙离宫,拿着早就备好的礼节登门看望重病的太傅张节恒。

这一次同之前肃王登门那次自然不同,张家不仅热络迎接了太子殿下,张节恒拖着病体见了自己的学生。

这明明是一段让人感动的师徒佳话,但太子殿下还未来得及回宫,干元宫的陛下便又大发雷霆。

他莫名训斥了身边的大伴张保顺,气得当场吐出一口血来,然后便大声呼叱:“朕还未去见列祖列宗,怎么,一个个竟都敬起太子来?这是不把朕放在眼中?”

他这样大惊大怒,当即便昏厥倒下,吓坏了宫中众人。

当太子殿下得知此事,急忙赶回宫中时,弘治帝倒是缓和过来,人也恢复清醒。

太子殿下二话不说,当即就跪在了干元宫门口,一是愧疚自己让父皇生气,二是祈求上苍,让父皇早日好转。哪怕拿他自己的命换也行。

太子如此固执,如此孝顺,实在让朝臣感动。

陆续有朝臣劝解太子,让他莫伤其身,让陛下越发忧心。

最后,甚至还惊动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一出面,父子关系便立即缓和下来,弘治帝还让太子起身,一起坐在干元宫寝殿内,温言嘱托,悉心教导。

当日中午,弘治帝便留皇后与太子一起在干元宫用午膳,席间言笑晏晏,可谓是一家和美。

帝后之间发生的一切,只要他们想让外人得知,那么便永远不是秘密,今日这事明摆着就是一出大戏,自然不会藏着掖着,果然,待到傍晚之前,沈轻稚便从外出看望亲戚的戚小秋口中听到了这一出戏。

沈轻稚听到此事,脸上笑意不变,她只略一沉思,便道:“一会儿你拿了我新做的荷包,大声同门房的黄门或者宫女道是我让你去送给太子殿下,就说是我精心准备的荷包,要给陛下祈福。”

戚小秋愣住了。

“姑娘,殿下……从不收礼。”

作为一个贴心的宫女,戚小秋自打跟了沈轻稚,便已经摸清了春景苑,自然,她也旁敲侧击,打听了一下太子殿下的喜好。

她们要伺候的这位太子殿下,同其他王孙贵族全然不同,他不喜同人多言,也不喜这些事端,更没有那些花天酒地的喜好,於女子而言也并无如何倾心。

他似乎生来就是要做太子的,一心都是家国天下,除了帝后二人,旁人同他说话,他显少给笑脸,就连宜妃都不能叫他温言软语,客气乖顺。

在几位侍寝宫女选定之初,她们当也想过要多亲近萧成煜,自然会往萧成煜所住的外五所送些寄托小女儿情思的相思物,但萧成煜毫不留情,一律不收。

如此三番五次,侍寝宫女怕惹了他厌烦,便不敢再送。

这事春景苑上下都知,戚小秋怕沈轻稚不知,会闹出不好的事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