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品级并不意味着编修官如何位高权重,南书馆也并无实权,不管百姓事,但其品级,却是对其学识的肯定。
非政途的大儒先生们,大多都在南书馆挂一个编修。
眼前这位岑先生必定有过人之处。
沈轻稚瞥了赵媛儿一眼,见她还在愣神,便微微挪了挪脚步,几乎缓慢地从桌后起身,几不可查地引领着赵媛儿同这位先生见礼。
“轻稚见过岑先生,先生康健。”
岑先生那双明亮的眼眸透过琉璃镜看向她,只笑道:“坐吧,我们上课。”
这个特殊的学堂,学生来来去去,总是不定数,有的人读过书,有的人识过字,有的人大字不识半个,教起来其实很难。
但岑先生却并不显得如何抗拒,她很自然地取出最上面一本书,道:“今日我们继续学《论语》,昨日我们讲过不耻下问,今日要说的则是闻一知十。”
“有人还记得不耻下问的典故吗?”
她如此问着,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除了一脸窘迫的赵媛儿,其他几人显然还多少记得一些。
尤其是王夏音。沈轻稚便看到坐在窗边的一名妙龄女子举起手,她手腕上的银铃发出清脆声响,随之而来的,还有她宛若黄鹂的漂亮嗓音。
“回禀先生,学生还记得。”
她如此说着,便开始用轻灵的嗓音描述起昨日的课业内容。
沈轻稚垂下眼眸,只听她嗓音,当真是婉转动听,引人遐想。
王夏音很快便说完了,最后她道:“学生学识不精,以后会继续努力,希望先生悉心赐教。”
岑先生面带笑容,和气道:“很好,很好啊。”
沈轻稚听到这话,正准备翻开书本看今日所学内容,却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眼眸扫在自己身上。
沈轻稚缓缓抬头,却未看到目光由来。
她眯了眯眼睛,捏起笔,专注听起课。
如此难得的学习机会,如不好好听讲才是傻子。
至於大傻子对她有什么探究想法,何足为惧?
侍寝宫女除了文课,也要学些女红之类,总而言之,就是不能叫她们整日里闲着。
人但凡闲下来,便要惹出事端。
春景苑的课安排得很是妥当,一日四书五经,一日女红,女红有插花、刺绣、抚琴等,看姑娘们愿意学什么,便可选什么。
琴棋书画中,沈轻稚样样都会,却不甚精通,尤其是琴,她天生便没什么音感,抚琴只能按部就班把曲子弹完,更多的意蕴一概皆无。
如此一想,沈轻稚便选了抚琴和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