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的一夜,觉着自己判断失误而冒进的白九川得了大教训。
累世积淀,她越来越对容渊容易産生那些个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也从不曾约束过,只让它自由发展,这便发展成那夜的果子。
她想到了容渊会有的退缩,却没想到容渊的退缩会是如此的全面与彻底!
一个月来细水长流养出的熟稔一朝散尽,容渊如今看她时的疏离微笑总让白九川打心眼里悔不当初,可惜木已成舟无法改变,只能琐碎事上多放些心思,希冀在某一刻某人良心发现,两人关系破冰好转。
容渊将白九川所有似有似无的照顾与讨好看在眼里,却决计不再理会,只当她是个身份尊贵惹不得的房客,且等着这游戏人间的浪子对他彻底没了兴趣自行离去。
时间久了,白九川心底也滋生出些不易察觉得憋闷。若要真正辩驳,那夜也不全是她的过错不是,容渊若真的誓死抵抗,她也不会勉强。说来说去她不过是诱导着容渊走出了他自以爲完全安全的地带,便得了这个下场。还是操之过急,应该慢慢来,她望着空荡荡的公寓,叹息一声。
容渊盖是又去酒吧了。
开了车,一家一家搜寻过去,这回人又在紫调了。他这些时日玩得格外疯,白九川心虚不好拦,只得在暗处默默看着。
舞池里,那人显眼的很。几乎所有的衣着妖娆暴露的女人都在想往他的旁边靠,他也是来者不拒,频繁地更换着身侧舞伴,所幸地方只有那么些地方,外围挤不进来的有的也就讪讪放弃,找了其他男人。
一杯酒递到白九川跟前。
白九川诧异地循着手望过去,真是柳野。
「你不是从不混吧么?」
柳野在她身边坐下:「人生总要有几个例外。」
白九川接过酒,不置可否,目光继续放在舞池里的人身上。
「怎么不喝?」柳野罩过来,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不算难闻。白九川斜他一眼:「我开车了。」她打量着柳野:「你怎么了?柳生那小子又给你挖坑了?又被柳家孤立了?」
柳家这一代说是一根独苗,其实谁也不知道,早已死去的柳家上一任家主还有一个私生子。在柳家,也许是柳野没娘个性也太直的原因,这个私生子竟然比柳野这个正牌太子还要受宠。
柳野坐回去,淡淡摇头,显然不打算多说。
「对了」白九川道:「那事儿怎么样了?」
「哪件事?」
白九川无奈瞪他一眼,柳野笑道:「她身世的确不简单,不过还没有跟他们搭上綫。她自己大概也不知道。」
白九川左右看看,贴到他耳边小声道:「不能掉以轻心。」
柳野一侧头,在白九川的侧脸碰了碰,白九川悚然后退,柳野冲她一笑:「放心。」
胡薇那女人简单纯粹得很,只三言两语便能被团团哄住,哄得他都有些不忍心了。
容渊在恰好望到这一幕,目光暗了暗,舞蹈的动作更加用力,有一个抆了不知几公斤粉的女人见此目光一亮,揣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肝趁着机会见缝插针往上一扑,却被一个素衣素面清汤寡水的小丫头挡在了前头!
「老师——」胡薇忧心道:「你是最近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了么?」
她已经观察容渊好几天了。
音乐声音很大,容渊没有听清她说得什么,倒看清了她脸上那不曾保留的真心,心中一动,他俯身,待这个追逐了他四年的姑娘头一次温柔道:「你说什么?」
低磁声綫入耳,胡薇整个人都酥麻了一些,再加上这个氛围,她红了脸庞:「我我我」
她怯生生拽着容渊的袖子:「咱们出去说。」
容渊实际也累了,在这个时刻,这份温暖又的确难得,他不由自主地有些贪恋,便随着她离开舞池。舞池里其他人嫉恨的目光都要给胡薇戳漏了,胡薇瑟了瑟身子,容渊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
白九川拿着酒杯,指了指正走过来的两个人:「这就是你说的放心?」
柳野脸一沉,白九川轻嗤一声,站起身来:「你先躲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