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容厂花风华绝代(10)
月色不清,容渊被半挟持着,飞速掠过漆黑夜空。
「殿下这是?」
呼呼凛风打得人脚疼,他将脸侧一侧,漂亮的眼眸不受控制地往白九川的脸上盯,带着不自知的小心翼翼与期盼,不动声色,也伸胳膊,揽紧白九川的腰。
不惊诧被认出,腰上多的手臂却让白九川有些没想到,她幷不认爲容渊没有理解她送他回东厂的意思。在这时,他还会对她做出这样亲密依赖的举动。余光里那双漂亮的眼眸因没有收到回复黯淡,白九川神情有一丝动容。
「带你见你想见的人。」
话音未落,脚下变成一处荒林,再几点,二人落地。
容渊心中一荡。
那人定是童瑾!一切确是都爲了他!嘴角微翘起,像只偷了腥的奶猫,欣喜模样让白九川兀地生出烦闷。
她抽出佩剑,在右侧地上狠戳几下,试出虚处,一挑,挑出大块工整土块,被随意抛在地,軲辘两下,啪地倒去,竟没碎裂。土块下头垫着许多茅草,蓬松杂乱。
她皱眉,不悦地推文弱的容督主过去,「给这些都搬出来。」
容渊一点没觉出她的刁难,整个人洋溢着种莫名欢喜,这种欢喜令他看着白九川的目光更加温柔痴迷。他顺从过去,蹲下,抱出实打实地一大捧枯黄茅草,放到旁边。半盏茶的功夫,容渊汗流浃背,喘着气,豆大汗珠不断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从下颌滴到茅草上。而此时,深不见底的茅草坑才搬到百分之一。
滴落的汗珠火上浇油,白九川闷火更盛,斥道:「没用!」
容渊正弯腰搬下一捧茅草,闻言抬头,无辜的桃花眼怔忡一下,默默加快速度,却被绊得趔趄,白九川瞬移过去,扶住他,他怀中的草正好掉落在堆上,白九川将他推到一边。
手上剑一转,深入坑中,挑出大堆草。
几个来回,那坑底自然干净,露出四壁黄土。
容渊在一旁看着也不尴尬,抿唇冲她笑得恬淡,待她挑完,自发走到她身边,伸出一双胳膊。
白九川轻嗤一声,抱他下去。
她们下去后,从夜幕里闪现几个黑色人影,三个随白九川二人下去,两个顷刻将挖得坑填平,一点也看不出痕迹,才又隐於黑暗,看守此处。
地下长廊造得简陋,不时有黄土落下,却又高又长,容渊走不必特地躬身,走了很久,好似没有尽头。
不知有意无意,明明以容渊的缓慢速度行进,白九川那只手还放在他腰侧,形成个霸道占有姿态。
「砰!」容渊走神,该右拐,直接撞到白九川身上。他比白九川高一些,白九川挺拔的鼻梁正好撞到他下巴,鼻子生理性一酸。白九川嘴角下撇,怒火丛生,见容渊可怜兮兮看着她,又努力忍住,她吐出一口浊气,「看路。」
容渊心疼,想要说话,被直接强压着愤怒的白九川一指点哑穴。喉咙动了动,只得失望合上嘴。
密道的出口在城外,改换马车行几十里,二人在一山村下车。此村在地图上籍籍无名,容渊不认得,却一眼惊艶它明媚山水,与偶尔呼啸过的淳朴山风。村间房屋多筑山水之间,而二人此刻便在山腰一座小院前。
推开篱笆,院里赫然被两人牢牢押解着一囚衣女子,童瑾!容渊看到童瑾的同时,童瑾也一眼望见了他。虽没有直接扑过来,她那双眼不住地瞟着容渊,含着缠绵情意,悲喜交加,容渊忍不住生出几分怜惜。
虽此前被她利用,她到底不是心思坏的。
白九川冷笑,扬手,压着童瑾的二人齐齐松手,退到白九川后头,童瑾站地不稳,身子猛地一斜,正好被容渊扶住。
「孤答应你的已经做到。」白九川冷淡道:「不过现在风声紧,你也只能来这一回,待再过些日子,你想怎么来怎么来,接到你府里也可。」
容渊听着这话不对劲,眉头一皱,又听她道:「来人,送容督主回去。」
身后暗卫冲容渊走去,容渊看着面无表情的白九川心一颤!
不应该!救童瑾是爲他,又怎会对他这个态度!他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哑穴还没有被解开!
容渊松开扶着童瑾的手,后退一步,绕到另一边。两片嘴唇急急开合,向着白九川走,黑衣人望了望白九川,白九川点头,下一瞬,容渊被手刀打晕,与那黑衣人一同消失在白九川视野中。
「童瑾,哦不,董凤回。」
童瑾楚楚可怜的眸子闪过一丝怨毒,
白九川笑道:「你现在一定恨死孤了。」
童瑾勉强挤出一抹讨好的笑,白九川接着道:「孤不在乎。」
「你只要记得,只有孤能救你,而杀死你,对孤来说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童瑾的笑僵在脸上,慢慢变成仇恨与愤怒,她不敢破口大駡,肮脏的诅咒全从那双眼睛恶毒地射向白九川。
「知道孤爲何救你?」白九川笑了笑,「因爲容渊想让你活。而他想你死的时候。便是你再无法躲避的死期。」
「孤的话,你可明白?」
童瑾的脸上五顔六色,十分难看。尤其是内心多出的那份扭曲的优越感。反设计了她怎么样,太子又怎么样,到头来在感情这方面,还不是她童瑾的手下败将!这份优越感让她面对白九川不再那么难堪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