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皇帝生气。

之前他就交代过要对徐茂才严加看管,这倒好,看着看着,把人看死了!

别说皇帝,现在谢钰都想冲过去把他们揍一顿。

到了书房,涂爻让谢钰坐了,自己去煮茶,“你那边怎么样?”

谢钰道:“交代了不少,正整理卷宗,只是……”

“只是都不是你想听的?”涂爻说。

谢钰嗯了声。

肃亲王在装病。

他也确实病了,半边脸有些瘫,手臂也有些麻,但绝不至於病到思绪混乱说不出话。

可他愣是一言不发,苦药汤子来者不拒,又不好直接用刑,就卡住了。

而肃亲王世子和那几位,算是谢钰表兄弟的人,对上一代的事略有耳闻,却只知道一点皮毛。

肃亲王很谨慎,这种事几乎没过儿子们的手,都是交代外头的心腹办的。

天冷了,涂爻畏寒,屋里已经起了暖炉,上面坐着小巧的水壶,被火舌一舔,就咕嘟嘟窜了水泡。

乳白色的水汽愈发明显,从壶嘴呼哧呼哧直冒,氤氲成一片。

涂爻往火炉附近伸了伸手,待寒气褪去,这才用麻布垫了手,拎起热水往茶壶里倒了一注,“这样着急,倒不大像你了。”

热水入壶,渐渐被茶片染了色,呈现出美丽的红。

涂爻胃不太好,平时多饮红茶。

实在难受了,赵夫人会让他连根茶梗都沾不到。

谢钰垂了眼。

着急,自然是因为有私心。

他不想她再苦等。

可这样的话,却不好对涂爻讲。

话说回来,就算自己不说,想必他也猜到点儿什么。

谢钰看着涂爻沏茶,忽来了句,“陛下下了旨,让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

也就是说,接下来他不能直接插手了。

涂爻一怔,又点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人或一个衙门能处置的了,皇帝势必会亲自过问。

再说,毕竟沾亲带故,这事儿让谢钰继续跟下去,对他不好。

不过御史台有谢显这个自己人在,倒也安心。

说到谢显,谢钰又有些想笑。

前不久命令刚下,就有付文山带头反对,说谢显曾参奏田嵩和肃亲王,有私仇,有过节,理应回避。

结果被正心情不佳的皇帝问了一脸:

“他跟满朝文武哪个没有过节?!”

付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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