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飞快地瞟了心上人一眼,鼓足勇气,试探着伸出手。

可才碰到指尖,姑娘便涨得粉面通红,一巴掌拍过来,娇嗔道:“作死了你!”

青年倍感冤枉,心道怎么人家能拉手呢?

姑娘心里却也暗自欢喜,热着一张脸哼哼几声,“给人瞧见……”

多不好意思呀。

谢钰心想,我就不怕给人瞧见!

走到半路,正碰上另一位军巡使方保带人巡逻,老远见了,那厮就开始吹口哨。

一干兄弟们纷纷看过来,也跟着起哄,“噢~”

一个个挤眉弄眼的,你挨我挤嘿嘿直笑。

马冰觉得自己脸上已经快能煎鸡蛋了。

大家暗中看出来是一回事,可给人这么大庭广众下起哄,又是一回事。

谢钰捏了捏她的手,恋恋不舍地放开,又从腰间解了钱袋丢过去,“给兄弟们吃酒,出去少浑说!”

方保知道他不差银子,也不推辞,一把捞住,闻言大笑,“哪里还用得着兄弟们说!”

你这可是大大方方招摇过市了。

谢钰就很高兴,又有点小得意。

后面马冰给大家笑得满面通红,到了最后,反倒放开了。

笑吧,有什么好笑的!

过了这条街,就能远远望见开封府的衙门口了。

马冰这才想起来问正经事,“听说今儿你去肃亲王府了?还进宫了?他们可曾为难你?”

说这话的时候,她对霍玫说的“担心”的认识就越深一层。

现在分明谢钰好端端的站在这里,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同自己拉手哩,想也知道没事的。

可不亲口问问,不亲耳听他说说,总是不放心。

那么昨儿自己钓着那两个刺客出城的时候,他是不是更担心?

谢钰就把白天发生的事认认真真地说了。

讲到皇帝对肃亲王的遭遇幸灾乐祸时,马冰撑不住笑了。

见她笑,谢钰也跟着笑,顿时觉得肃亲王被气昏过去,实在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令尊令堂岂不怪我带坏了你?”马冰歪头瞧他。

谢钰失笑,“今儿父亲同我说话时你若在,就不会这样讲了。”

他们爷俩说话的时候自己在……那成什么啦!

马冰装着没听懂里面的弦外之音,“驸马爷确实是位妙人。”

“可你们那么弄,对外怎么交代呢?”她问道。

屍体的事能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若有心人逼问,要求彻查,必然露馅儿。

谢钰道:“他们不敢。”

肃亲王不信任除他自己之外的任何人,而只要他自己不松口,谁也不敢保证王府的地下是否真有屍骨。

万一被开封府拿住把柄,非要掘地三尺搜查呢?

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