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看守她们的打手到底受不住诱惑,偷偷跑出去看热闹了。

珍珠年岁久了不值钱,螺钿撬不下来,连同小金锁,张抱月一共弄下来板栗大小的一小包宝石,当即往胸口一塞,扎得紧紧的,外头一点儿看不出来。

“走!”

外头所有人都在狂欢,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秋风掠过枯枝发出的簌簌声。

张抱月和蒲草一路低头疾行,竟无人注意。

本该是一场嫖客的盛会,愣是弄出万人空巷的架势,两人走到外面街上时,放眼望去,竟有些空荡荡的。

人少才越好!

两人手拉手,低着头,提着裙子一路飞奔到马冰之前说过的街上,带些慌乱的寻找起来。

“姐姐,”蒲草的声音有点抖,指着前面说,“红灯笼!”

多么耀眼的一抹红,在这秋风凋敝的街上,活像凭空燃起来的一团火。

张抱月也看见了。

实际上,她也在抖。

因为太过紧张,两人手里满是汗水,开锁时钥匙还掉了一次,差点把自己急哭了。

她们不知道现在那打手发现没有,百花楼的人追没追上来,只知道拖得越久,就越危险。

张抱月用力吸了口气,干脆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半边脑瓜子嗡嗡作响,果然冷静不少。

她第三次将钥匙对准锁孔,哢嚓一声,终於开了!

两人赶紧猫腰钻进去。

因太过紧张,蒲草被门槛绊倒,摔了一跤,爬起一抬头,就看到旁边牲口棚里套好了的马车。

很不起眼的青布马车,前头套了两匹马,这样跑起来飞快,万一遇到什么事,两人还可以弃车换马。

墙角堆着几捆干草,食槽和水槽已经半空,两匹马儿性格很温顺,见到陌生人来也不害怕,悠闲地甩着尾巴,继续啃草喝水。

张抱月掀开车帘扫了眼,半个车厢塞得满满当当:

牲口几日的粮草,水囊,各色常用药物、衣物,几匣子点心、肉馒头、肉干,还有端端正正摆在上面的户籍文书。

张抱月一把抓过来,打开一看,发现一个叫赵四丫,一个叫胡春。

赵四丫的年纪和她差不多,胡春和蒲草差不多,都是凉州籍贯。

张抱月哆嗦着摸了摸,鼻子一酸,眼泪就哗啦啦滚下来了。

“姐姐!”蒲草惊喜地摸着车厢内壁,“缝了皮毛的!马姐姐心真细。”

还有两套厚实的羊皮袄子,皮帽、皮靴都是现成的,车厢底下铺的也是皮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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