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点头,“我在禁军中历练时,也曾见军士比武或打球时撞到头部,出现你说的症状。有的休养几日、几十日就恢复如初,有的却会忘记许多事情,甚至肢体不听使唤,却无一人死亡。”
马冰说:“其实严格来说,确实有致死的可能,现在见不到伤者,我们也不敢一定断言高快腿不会因此丧命。”
说话间,二喜到了。
他的身材不算高大,因为经常要去码头带人装运粮食,皮肤晒得黝黑,两只眼睛很大,很清澈。
听说是高快腿的事,二喜一咬牙,竟梗着脖子道:“回大人的话,是草民杀的!”
谢钰和马冰对视一眼,对这个男人又是钦佩,又是无奈。
他或许算不得完全意义上的好百姓,但确实是个好丈夫。
“你确定?”
二喜不敢抬头,“是,那日草民家去,正撞见那高快腿轻薄内子,一怒之下就踢了他一脚,他撞到头,就死了。”
“那屍体呢?”谢钰问。
二喜一愣,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这头回进衙门,没得经验。来之前,他还真没想过这个细节。
若说高快腿当场就死了,那屍体去哪儿了?
可若说去到客栈才死的,岂不又牵累了那老板?
谢钰早就看出他在撒谎,当即将惊堂木一拍,“说!”
二喜吓了一哆嗦,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只好老实道:“当时,当时他又活了,有些怕,就跑了。结果出城后就死在客栈里,那客栈老板来告诉了小人,小人不敢投案自首,就,就给了他银子,请他处置了。”
倒是个实心眼儿的老实人。
谢钰有些感慨,“可你妻子却说,人是她踢死的。”
“啊?!”二喜直接就呆了。
他还以为衙门的人只抓了自己,却不料……
“相公……”
刘春兰从里间出来,眼泪直流,“你又是何苦呢?”
二喜看着她,嘴巴开开合合,最终狠狠往地上锤了一把,“唉!”
刘春兰挨着二喜跪下,抓着他的胳膊泣道:“原是我福薄,遇上这样的事……”
怎么能让他顶罪呢?
二喜死死拽着她的手,一张黑红的脸上满是悲愤。
他忽然膝行上前,砰砰磕头,“大人,大人啊,内子不是有意的,确实是那高快腿犯恶在先,她,她是逼不得已啊。求大人明鉴,求大人开恩!”
一字一句,诚恳悲切。
刘春兰也跟着磕头,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