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福云寺。”

是的,您没听错,就是世子在的福云寺。

往前推几个时辰,深夜,福云寺。

却说一众人兵分数十路进山寻人,点着的火把光影重重,好像随时都会被浓密的黑夜淹没,却总会顽强地跃动起来。

元培已经仔细问过各处把守山门的僧侣,今日并不曾见符合田淑相貌的女子出入,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

而除田斌一行人之外,更无车马出入。

福云寺所在之地山势险峻,统共只有两条路可供出入,田淑闺阁弱质,别说翻山越岭,就是让她自行下山都难。

若她自行躲藏,那么极有可能现在还在山上。

若被人拐带,守门的僧侣却说今天没有车马出入,也就是说……还是最有可能被藏在山中。

马冰也是这么想的。

“我听说那位田姑娘婚事不顺,莫不是逃婚了吧?”

旁边的谢钰抬手替她拂开路边的松枝,“你又知道了。”

但他不觉得田淑有那样的勇气。

老实讲,凭借多年办案的直觉,他已有了不祥的预感。

话说,她究竟是从哪儿听到这么多消息的?

马冰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得意道:“所以,就是说不要小看女人啊!”

前几日她稀里糊涂去听讲经,中间休息时,有几位夫人过来与赵夫人攀谈,她被迫入了“战局”。

那几位夫人说来说去就开始暗搓搓打听她的身份,马冰不想理会,便当场点出她们身体上的不足,强行转移话题来了一场调养解说。

无人不爱颜色俏,众夫人如获至宝,一时引她为知己。

马冰故作不经意提起田家,众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将田家这几年的情况说了个底儿掉,其中自然就包括田淑的亲事。

谢钰看着她,摇头失笑,“好。”

她不掩饰内心的时候,情绪极具感染力。

就好比现在,她完全坦然地表现着自己的小得意,眉眼间全是悦动,好似快乐的鸟儿,随时都会飞出去,叫人不自觉跟着笑。

夜晚爬山难度加倍,又要找人,又要留神脚下,体力消耗惊人。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饶是两人体力过人也有些累了,便靠在树下歇息。

谢钰看着马冰,“不久前田斌下山了,离开时行色匆匆。”

这附近的山林鲜有人至,枝叶繁茂,遮天蔽日,但今晚月色很好,偶有几束月光自枝桠间漏下,悄然落在她身上。

她穿着利落的箭袖短打,头发高高拢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明亮的双眼。因为爬了许久山路,饱满的双颊悄然漫上红晕,好似怒放的玫瑰花。

她的脚步轻盈,落地无声,似一头林间漫步的野鹿,充斥着澎湃的野性和生命力,美丽极了。

野鹿点头,“田淑的乳母说了,田嵩病了,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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