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御赐的太医。

肃亲王一直以为他将王府内外治理得铁桶一般,却未曾想到,两名太医早已倒戈。

其实真要论起来,也不算倒戈。

因为太医隶属於太医署,本就忠於皇帝,忠於朝廷,既然上头的主子换了,他们的心意自然也要跟着变一变。

肃亲王总觉得自己是皇帝的儿子,偏偏忽视了最要紧的一点:

那个皇帝的名号前已然加了个“先”。

他有遗诏护体,自然不怕什么,但两位太医就不同了。

太医也是人,也有家人,纵然先帝遗诏可保他们一世荣华,可子孙后代呢?

人活一世,总要考虑得长远些。

於是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

噩梦连连,莫非坏事做尽,报应来了?

皇帝的心情忽然变得很愉快,“总要有个由头吧。”

内侍回道:“三天前田嵩去了肃亲王府,两人曾有过一番密谈,好像还看过一封书信。只是他们马上就把那书信焚毁,并不晓得内容。”

那水榭四面透光,外面有个风吹草动里面的人都会察觉,实在没办法偷听。

不过这事儿难不倒太医。

一个人的嘴巴会骗人,身体却不会。

心情和身体状况会诚实地反应在脉象上,而作为大夫,询问病患的经历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田嵩……

这两个人忽然凑在一起,让皇帝不得不联想起最近谢钰调查的事情。

前段时间田嵩去福云寺,谢钰一反常态,也去了……

“子质最近可好?”

面对突然转变的话题,内侍总管王中愣了下才道:“想来应该很好。”

怎么突然又拐到世子身上去了?

那就好。

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皇帝将茶水一饮而尽,“叫他们继续盯着,尤其注意肃亲王说了些什么,不必慌张。”

既然没有入宫求救,那他就当不知道的。

三哥年纪大了,后事也该准备起来了。

皇帝站起身来,活动了下手脚,觉得心情不错,就想去上书房瞧瞧,顺便考教下几个小皇子的功课。

前头几个孩子大了,心思也多了,越发不可爱。

唉,孩子还是小的时候好啊!

才要出门,竟又有人来报,“陛下,福云寺出事了,前任户部尚书田嵩之女坠崖,已然没气了。”

皇帝:“……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