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云寺便是其中之一。
福云寺地处深山野林,往来车马不便,以前只有附近几个村镇的百姓偶尔去拜一拜,庙宇破败,香火稀疏,里头稀稀拉拉几个大小和尚也都瘦。
可这几天幸得同行衬托,竟意外风光起来,又有各处出家人来投。
人怕出名猪怕壮,同行们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把个主持连同上下大小僧众都唬得了不得,越发谨言慎行。
福云寺等闲不接受香油钱,实在推辞不过,便只修补佛像,更新彩绘。
再有剩的,就把那些破败的房屋修缮一番。
若还花不完,他们也不敢擅留,逢年过节便施粥舍药,一来叫朝廷看到他们的忠心,二来也是积德行善的好事。
几年下来,皇帝果然欢喜,还曾亲口夸赞。
如此一来,外头的人自然越发趋之若鹜。
只难免私下抱怨,太过偏僻清苦了些。
不过偏僻也有偏僻的好处,附近几座大山绵延,统共就这么一座寺院,地方有的是。
随着信众增多,福云寺硬着头皮增加了许多院落,分为东西两处,男客在东,女客在西。
佛说众生平等,那些院落也都是一色的小小二进院子,并无高低贵贱之分,爱住不住。
众人到时,方丈也不出来迎,只有十来个小沙弥在门口候着。
赵夫人等人在山门口下了车马,按着指引去往各处院落。
谢钰等人先帮几个女眷送了行李,安置住处。
说是女眷,统共也就赵夫人、马冰,和跟着的几个丫头婆子,加起来不够十根指头数的,故而行李也还简单。
但隔壁几个院子却不甚清净,隔着几道院墙都听见各色大呼小叫,一时骂小厮粗手笨脚碰坏箱子,一时又嫌谁手脚不灵,放错了地方,乱哄哄一片。
赵夫人皱眉,“虽说未必真心信奉,可好歹到了佛祖地面上,便是装,也该装出个样子来。”
马冰知道她素来喜静,若这么放任下去,只怕接下来几日都不得安生,便起身道:“我去瞧瞧。”
赵夫人一把拉住她,“哎你这孩子,可别冒冒失失的。”
能住在这附近的,想必都是有来历的,得罪了人事小,小姑娘家家的,别去吃了亏。
谢钰在外面道:“我陪她去。”
赵夫人就笑了,松开手,“也罢。”
顿了顿又道:“咱们虽不爱惹事,却也不怕事,若受了委屈,只管回来说。”
其实她自然晓得有谢钰在身边,想必没有那不长眼的跳上来招惹,但做长辈的,难免多操些心。
谢钰和马冰就都乖乖应了,一起往外头去了。
元培正无聊,见状也从地上蹦起来,“带我一个!”
谢钰瞅了他一眼,心道你就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