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耻地耍了一点小心机:

这个位置比以往他们站的距离更近一点,似乎只要微微低头,就能碰到对方的发梢。

心思翻滚的马冰完全没意识到这细微的变化,而是顺着他的话想起来一件事:

张仵作刚才捏过……

呃……

脆弱的同僚情谊在此刻越发显得不堪一击。

马冰立刻冲不远处的阿德喊:“阿德,阿德啊,过来啦张仵作一把!”

阿德不知有诈,快乐地跑过来,“好咧!”

稍后众人集合,将骨架小心地转移到牛车上,张仵作全程浑身紧绷,好像自己的眼珠子被人挖走了一样一惊一乍的。

“小心小心!”

“啊啊啊掉了掉了!”

谢钰和马冰被他吵得头疼,走出十几步说话。

“一般杀人抛屍都不会剥得这样光溜溜的,凶手这样不遗余力地清理屍体,必然是想尽可能隐藏死者身份,”谢钰道,“死者是当地人的可能性极大。”

辨认死者身份最常见也最有效的途径就是服饰和随身物品,而凶手这么做,也确实非常有效:

现在除了这幅骨架,他们竟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我看过元培带回来的册子,”马冰道,“近半年来附近几个村镇共有七人报失,倒是有三个年龄接近。”

根据她和张仵作联合估计,死者是个年龄在十八到四十岁之间的男人,致命伤应该就是脑后骨折,也就是被人从后面用重物打破头而死。

他生前并未骨折过,也没有明显的先天病症。

他的骨架大小属於中等偏上,是典型北方人长相,按照这个体格,哪怕是个瘦子,生前至少也有一百四五十斤。

死者骨架完整,说明死后并未被分割,而要想悄悄掩埋如此沉重的完整屍体,难度极高,凶手不可能运出太远。

“年龄能不能再具体些?”谢钰问。

太宽泛了。

马冰摇头,“什么都没有,我们尽力了。”

能定下来十八岁,还是因为以前张仵作接触过十八岁的死者,再缩减范围的话,很容易误导。

对无名屍骨,仵作说的每一句话都至关重要,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谢钰踱了几步,站在发现屍体的坑洞附近远眺,“这就难办了。”

这个位置,恰恰就是几个村镇交汇的三不沾地段,若论抛屍嫌疑,哪个地方的人都有可能。

马冰明白他的意思。

虽然失踪人口中有三人暂时符合,但死者还真未必是失踪人口之一!

这年月,出门走远亲或是做买卖的,一走几个月甚至几年不回家的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