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来人,去请太医来!不,先去看看今日胡太医来给平姐请脉了不曾,若
是来了,就先叫过来!”
沈琋被苏弦这么厉害的反应吓了一跳,一面后悔着自己不该与苏氏一下子
说这些话,一面不嫌污秽,就这么搂着苏弦抚着她的后背,口中还能顺便叫了
人进来。
听见了沈琋这么大惊小怪的叫嚷,刚刚才被赶了出去的玉春白鹭都满面惊
慌的跑了进来,见苏弦只是寻常孕吐,面色就松散了许多,只是有条不紊的拿
痰盂,递手帕,又出去吩咐了魏姑姑泡些清甜可口的花果茶来,这么一番折腾
下来,不必等太医来,苏弦的干呕便也消了下去。
只是沈琋还依旧有些放心不下,刚知道苏弦有孕时,他便私底下与宫中的
张太医仔细的打听了,苏弦此胎可有什么凶险?
张太医虽对王爷不怎么关心孩子,却只问苏弦的情形有些不解,但倒也坦
言开了口,说是苏氏年纪小,又是第一次有孕,凶险定然是有的,只是好在夫
人身子还算康健,只要孕期多加小心,生产时自是能更顺畅几分。
沈琋闻言却还不满意,接着又问了一堆具体要小心些什么的事项来,只吃
食上的种种禁忌就说了有一箩筐,既不能饿着,又不能吃的太多,叫胎儿过
大,既要常常出外走动,又不能累着,既要叫夫人平日里放松开心,却又不能
大喜之下开心狠了……
总之,沈琋是为了叫自个放心才问了这许多问题,听的越多,就反而越发
担心了起来,更是后悔起了自个前些日子不加节制,否则也不至於叫苏弦这么
早有孕,身子都未长成,反而平添了几分凶险。
因而沈琋这会儿甚至要比苏弦都更担心她自己的身子,虽然连胡大夫来诊
脉之后都只说是心神不宁,喝些安神的汤药歇歇就好,可沈琋却是犹不放心,
依旧守在床榻前,一眼不错的盯着她看。
苏弦这会儿在意的又哪里是这些?只是被劝着喝了一碗安神的果茶,面色
稍好了些就强撑着坐了起来,叫白鹭带了屋内的侍人先退出去。
沈琋看着她还有些泛白的面色,只当是王妃下毒这事实在将把她吓得狠
了,反而这事都说了,为了安抚,索性开口叫一旁的青庄单独留了下来。
“别怕,袁氏一介后宅妇人,不过是些鬼魅伎俩,我如今有了防备,自然
不会再叫她得逞。”沈琋说罢又指着青庄:“这丫鬟原名杏子,爹娘都是军中放
在西北的暗探,家学渊源,因她父母不愿孩子在蛮子王庭做一辈子的粗使奴
婢,用半辈子的苦劳求了恩典,这才送了她回来,有她在你身边服侍,必不会
放了别有心思的歹人进来。”
沈琋一面说着还一面抚着苏弦的后背,声音低沉平缓,格外的令人信服:
“像青庄这样的人,梅园里都已有了大半,为了不打草惊蛇,还在慢慢的加,
我军武出身,如今已将这郕王府内外都围的水泄不通,此遭,决计不会再出什
么差池,你不必怕。”
的确,王爷重来一回,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随着沈琋沉着的一句句话,
苏弦的心情也不由得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慢慢吸口气,带了些忐忑的仰头问
道:“那,王爷可有查出,王妃动手下毒的缘故,她背后的…人是谁?”
苏弦顿了一顿,好险才没把“奸夫”两个字说出来,倒不止是怕暴露出自个
重生的事,更重要的,却是自个的女人与旁人,甚至是亲兄长私下勾结这个
事,实在是太过荒唐屈辱,莫说王爷身为当朝郡王,更莫说这有染的还是他的
嫡妻,莫说他是堂堂王爷了,哪怕只是一个平头百姓,也会将这事视为奇耻大
辱,见不得旁人提起一言半句。
只是……若是与性命安危比起来,所谓的名声颜面,就也不是那般重要了。
眼看着苏弦眼里满是坚持,沈琋犹豫了一阵,终究还是拗不过她,开口解
释了:“无非是我已成年懂事的几个兄弟们,五哥与六哥是一对真正的纨絝,
只有被人利用的份,使不出这般歹毒的手段,剩下的,为了我的禁军将军之
职,瑞王与太子两个,不论哪一个想图谋不轨,若是拉拢不到我,便只能除之
后快,算是嫌疑最大的,剩下的……”说到这沈琋顿了顿,眸中又带了几分深
沉:“剩下的便是信王与二哥两个,他们两人一个是太子死忠,一个与世无
争,表面看来都没什么可能,可是事无绝对,若是想要浑水摸鱼,渔翁得利,
他们两个是最有嫌疑的,还有八弟……”
沈琋越说,心内便也随之更加添了几分在意,说实话,虽然他口中将几乎
所有的成年懂事的兄弟都说了一遍,但细论起来,他心中真的觉得最有可能
的,还当真是表面上似乎最无辜的两个,二皇子与信王。
若说其中缘故,便是直到如今,无论袁氏还是陆英,乃至於太子府上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