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吗？」庄旭然侧头对他邪魅一笑，哪有半点害羞的痕迹。

这样夸张的他，惹得叶凌耸肩偷笑，他说：「你丑。」

「我操——你！」庄旭然扑过去打他，谁丑！谁丑！「我这么丑你又要？眼瞎了你！」

被按在沙发上挨揍，叶凌默默地龇牙咧嘴。

「别这么夸张，我又没有用力。」庄旭然轻轻捶打了几下，然后骑在叶凌身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看节目。

「放了我，去给你洗水果。」叶凌跟他商量。

庄旭然没理他，就又说：「药煲好了，我去喝药。」小眼神可怜兮兮地，像只小狗。

「我丑不丑？」上面的人斜眼俯视他，嘴角带着冷笑。

只要他敢说……

「丑得好看。」叶凌的这张嘴巴，纯粹找揍。

「我去你的！」庄旭然给气笑了，他就从没在叶凌嘴里听到一句好话，关於脸的。

可是真的不难过，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难过，反而愉快，暗爽。

叶凌终於被放了，赶紧去厨房看自己的药。

喝完了之后，吃几颗庄旭然买的蜜饯和果干。其实叶凌挺喜欢吃这些小零食的，就算平时休闲的时候也会找来吃。

庄旭然见他回来，嘴巴一动一动地，感觉很好吃的样子。

「你想吃吗？」一直看着自己的嘴，叶凌狐疑侧目，顺便再身边坐下来，排排坐，看电视。

「不想。」庄旭然转过脸去，漫不经心地换频道，却没有比较心仪的，他觉得看节目还不如看叶凌吃东西比较有趣。

抬头看了看客厅的钟表，他问：「几点出门？」

叶凌掏出手机来看看，念说：「新义大排档，九点半。」

「大排档？」

「……」

十点钟，XX大排档，他们冲到了，因为找不到地方。

虽然是附近不远的夜市，可是要找一个没去过的大排档全靠人品和运气。

他们到的时候，电话已经打了好几个，双方终於会面。

叶凌见到胡秀娟，松了一口气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一直在迷路不说，还因为走错地方跟庄旭然争吵个不停，心有点累。

「没事没事！」胡秀娟也松了一口气说：「都怪我，找了这个偏僻的地方。

平心而论，这里不算偏僻，是比较平民又有名的去处，只不过庄旭然从来没有来过，当然叶凌也不可能来过。

「这里很好，环境不错了，挺热闹的。」叶凌笑着说，然后拉拉身边的人，给他拉出一张椅子来做。

「嗯嗯，我来过一次了，同事带我来的。这里的东西味道不错吃！」胡秀娟笑着说，挥手给庄旭然打个招呼：「坐啊，看看要吃什么？」

叶凌拉着庄旭然坐下来之后，胡秀娟给他们倒茶。

「别别，我们自己可以了，你点吃的。」叶凌赶紧说，把茶具胡秀娟手里接过来。

这边都是用一次性的杯子，茶水也是最普通的茶水。

还有桌子椅子等，都是最常见的，不会有餐厅的那样高档整洁。

叶凌意思意思给庄旭然倒杯茶，也没想过他会喝，只要不给胡秀娟没脸就行了。

而庄旭然不自在地坐在这里，确实很不适应。他感觉自己屁股地下坐的不干净，桌子也不干净，甚至水也不干净……

「没事，哪那么多讲究。」叶凌端起茶，喝了一口，是凉茶。

「……」庄旭然眼巴巴地看着他，喝了？怎么样？

「来一口？」叶凌见他有兴趣，凑过去给他。

看了看那叶凌喝过的杯子，庄旭然心里少了点膈应，正准备喝来着……

「哦，对了，你自己有杯子。」叶凌想起了对面还有人，胡秀娟看着呢，不行这样做。

「额！我去叫老板快点弄，撸串吧？我看着点！」胡秀娟也顾不上客气，自己咻地一声去点东西。

「……」叶凌愣了会会，然后呼气，这样也好。

同时手里的杯子被人拿走，等他回神的时候庄旭然已经在喝：「是凉茶？」

「嗯，因为吃烧烤比较容易上火，对了……」他比较好奇：「你究竟吃过烤串没有？」

庄旭然说：「我肯定吃过啊，你以为我就不是人？」他戳了戳叶凌的腮帮子说：「行了，不要想太多，我已经适应了。」

这么快？

别怪叶凌怀疑，实在是庄旭然不是这种……他小气又计较，挺挑剔的一个人。

「你再用这种眼神瞅我，戳你！」庄旭然对他竖起两根手指说。

叶凌连忙坐好，眼睛端正看着桌面……以及桌面上的凉茶，看茶叶打转。

「我点好了，师傅正在烤，很快就好的。」胡秀娟观望了一会儿，终於敢坐回来。

这姑娘性格爽利又会察言观色，自从她进了厂子之后，已经充分地明白叶凌的朋友不是一般人。

虽然在厂里工作，偶尔要应老板的要求加班，可是她加班有加班费，不赚白不赚。

平时呢，连老板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那感觉别提了，这份工作做得舒服，做得爽。

「嗯，谢谢你请我们吃东西，好久没吃过烤串了。」叶凌说。

「谢什么，该我谢谢你才对，你帮了我这么多。」胡秀娟说着，郑重也给庄旭然道谢：「谢谢你啊，这份工作我现在做得可喜欢了，比我以前找的工作都好。」

以前吧，进的是中小型厂子，不够正规。那些正规的大厂人家又看不上她学历低没有专业，只能做普通流水工人。

这回这个厂子，规模算大的了，就算做个部门文员，待遇也很不错。

一年下来，怎么着也比以前赚得多，目测今年可以过个宽裕点的好年。

叶凌说：「你太客气了，大家都是同乡，互相照顾是应该的。」不想大家谢来谢去，他连忙转移话题：「你现在的工作做得好，就准备长期做的吧？」

胡秀娟说：「那是当然，这份工作我准备长期做。」要不是之前待遇不好，谁愿意经常换工作。

普通打工的人都知道，经常换工作存不到钱，除非是那些有技术有身价的，跳槽可以跳出高工资来。

「嗯，那就好。庄旭然给你介绍的厂子，挺稳定的，未来发展前景好。」叶凌点头说。

「你又知道？」庄旭然漫不经心插话。

叶凌看着他说：「你介绍的肯定好，我相信你。」

……时不时地喂颗枣，甜得人都没有脾气跟他闹矛盾了……谁舍得……

「是啊，我们厂子发展很好的，老板是个有能力的人。」胡秀娟笑嘻嘻地说，眼睛偶尔扫扫对面的两个，原来真的是一对儿。

气氛，互动，眼神交流，都是看得出来的。

所幸胡秀娟是个年轻人，接触信息比较多，知道这个时代在进步，同性恋已经不是什么不可理解事情。

胡秀娟替他们所担心的是，到时候叶凌和他朋友的关系被老家人知道，会怎么样……

两个男人，没那么容易在一起吧。

然而又看看正在瞪着叶凌的庄旭然，就突然有一点释怀，胡秀娟微笑，想那么多干什么，现在这样就很好。

看那个人虽然横眉竖眼，可眉宇间总藏着不容忽视的占有慾，以及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关注。

「叶凌。」她笑问：「就快到五一了，你五一回家吗？」

叶凌好像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听到胡秀娟这样问自己，他立刻就点头说：「会回去，因为清明没有回去。」

提到清明放假这件事情，庄旭然就说：「当时不是我不让你回去，三天假回去干什么？」

「清明要扫墓啊。」叶凌之前已经跟他说过一次了，乡下扫墓跟城市去墓园扫墓不一样，需要花费的时间很多。而不是像庄旭然似的，去个半天就祭拜完了。

「时间太短，你家又远。你自己身体还没好，来回太折腾了。」庄旭然说。

「出国就不折腾……」叶凌小声嘀咕。

「飞机跟巴士能一样吗？」庄旭然瞪了他两眼，突然说：「你说你五一回家？」

叶凌警惕起来，看着他说：「我肯定要回家。」这一次就算庄旭然不允许，叶凌也要回去！

「切，我没说不让你回。」庄旭然说。

「哦。」叶凌这才松懈了，美美地舒了一口气，连忙小狗腿似的给庄旭然倒茶。

这罕见的小模样，把庄旭然逗笑了。要不是顾忌着对面的胡秀娟，真想在这里啾他一口。

怪讨人喜欢的……

「哎哎，我去催催老板！」胡秀娟说着，一会儿工夫又溜走了。

回来的时候带着店里的伙计，他们的烤串来了。

撸串是件很爽的事情，虽然是简单粗暴的平民消费，可它的魅力无人能挡。

吃到最后都是歪着脑袋不顾形象的，只求吃得爽快就好。

「胡秀娟，你五一不回去吧？那要不要我帮你捎东西回去？」临走的时候叶凌问说。

「要啊，你帮带一千块钱回去给我家，谢谢你啊。」胡秀娟给他数了一千块钱现金。

「好。」叶凌仔细收起来，跟她告别了。

回到车上以后，庄旭然说：「叶凌，我也去你家玩两天怎么样？」

把正在开车的叶凌吓一跳，很久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你说什么，你……要去我家玩？」

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能来。

「怎么，不可以？」庄旭然侧头看着他。

发现叶凌根本没有看自己，而且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的样子。因此沉下脸，同时下沉的还有一颗心。

之前还想要亲亲他的火热的心，现在却冷冰冰的。

因为叶凌那见了鬼一样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