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重生 (1)(1 / 2)

一时间, 祁渊的病房内陷入了一片极致的寂静,还是黎岸一脸鄙夷的打量着许岁之和黎行安两人, 尤其是注意到黎行安失神的视线后,特意将紧扣的食指扣的更紧了。

“怎么,和你的新情人一起来看老情人啊?”

黎行安微微的皱眉,对黎岸口中情人的说法下意识的心里不舒服,许岁之对黎岸的厌恶由来已久,一看见他就想起之前在黎家,缕缕被黎岸连讽带刺的怼。

许岁之紧紧抓黎行安, 阴沉的眼神从黎岸扫到一旁地辛秘书身上, 心中一阵快意,一看到辛秘书他就想起来, 上辈子辛秘书和黎行安之间是如何恩爱,又是如何亲密。

他是如何嫉妒到发狂, 整夜整夜的睡不, 恐惧着,害怕,就像一个见不得人的小丑, 被无数人俯视嘲笑。

但是, 如今他们之间的关系变了, 黎行安现在爱的人是他, 是他许岁之,和辛秘书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仅如此,等黎行安重回黎家,执掌黎家大权,他一定会把黎岸和辛秘书这两个人给他的屈辱,全部报复回来。

一个不留。

许岁之的眼神恶意流露的异常明显, 黎岸立刻侧身护住辛秘书,嫌恶的看许岁之,不允许许岁之这种恶毒的眼神触碰到辛秘书,

“收起你那恶心的眼神,真以为没人知道你是什么玩意?”

许岁之完全没注意到黎行安失神的状态,“来看祁渊哥,和你有关系吗?还没问你为什么在这里呢?”

黎岸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笑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扬着下巴,鼻孔看人,姿态傲慢,“你不会还不知道吧,你的祁渊哥哥为什么会住院呢,是因为他想救苏潼,他已经清醒了,知道之前呢,是被某人糊了眼,这不,一清醒就改邪归正,颠颠追着人跑了吗?”

“你说什么?”许岁之猛的转过头,苏潼依旧平静淡漠,无动於衷,看都懒得看他,一直在观察祁渊的状况。

许岁之想起之前宴会上苏潼高高在上的无视他,偏偏祁渊和那个姓裴的,两人还争相维护苏潼,害他丢脸的情景,眼神一瞬间愤恨而阴狠,脸色几乎扭曲,他努力的压抑自己内心的愤恨扭曲,不能,不能让行安发现。

没关系,都以后,以后行安彻底掌控黎家,他一定,一定,要让这群人后悔,生不如死的后悔!

许岁之一闪而过的恶毒出了黎行安之外,病房内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辛秘书皱了皱眉,他以前就不喜欢许岁之,不仅仅是因为许岁之是黎行安喜欢的人,更重要的是许岁之人品有问题。

不过黎行安跟瞎了眼一样就是看不见,判断力在这方面甚至还不如黎岸,让辛秘书以前对黎行安的滤镜坍塌了一大片,更别说现在他和黎岸在一起之后,爱恨分明的黎岸简直把黎行安比成了渣渣。

有人践踏,就有人珍惜,而他,有幸遇见了真正珍惜自己的人。

辛秘书现在是越看黎岸越喜欢,对黎岸怼许岁之的情景,更是鼓励赞赏,眼中含笑,满满都是黎岸神采飞扬的模样,黎岸感受到辛秘书的鼓励,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黎行安看辛秘书和黎岸之间自成一体的柔和气氛,声音干涩的让黎行安自己都陌生,飘飘忽忽,甚至都不像自己的声音了,

“你们……在一起了?”

辛秘书第一次大大方方的看黎行安,眼尾弧度自然上扬,带着温柔的笑意,不再像之前卑微的暗恋那样,不敢看他,生怕黎行安看出自己的心思,

默默感受黎岸攥紧他的手,可怜巴巴的就像生怕被他抛弃的狗狗一样,无奈极了,

自己的恋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不自信了,在辛秘书心里,如今的黎岸比黎行安更优秀,也更好,像团热烈的火,让他为之炫目,心甘情愿的为之心失守。

“对,们在一起了。”辛秘书牵着黎岸的手,温柔而肯定的侧目看黎岸,语气坚定含笑,眼中全是黎岸的影子,看黎岸惊喜傻笑的脸,眼中的无奈和宠溺更多了。

这次见到黎行安,他完全没有感觉了,唯一的想法,就是不希望黎岸委屈巴巴的胡思乱想,

毕竟,他会心疼的。

辛秘书挠黎岸的手心,私底下做属於两人彼此间的小动作,黎岸眼睛刷的一亮,偷偷觑辛秘书,唇角是止不住的傻乐,下巴扬的更高了。

黎行安好像被大锤狠狠砸了一下,一瞬间蒙了,眼前的辛秘书,无论是眼神还是举止,都不再有属於黎行安的影子了,眼角眉梢都是另一个人的身影。

黎行安僵硬的扯着唇角,“恭喜你们。”

辛秘书客气的点头,仿佛只是在和一个点头之交寒暄客套。

许岁之听到黎行安的问话,这才发现,黎岸居然和辛秘书带同款对戒。

他原先以为以黎岸的性子,肯定只是玩玩我上辈子他们两之间根本毫无干系。

可是当许岁之看到黎岸看辛秘书的眼中,那种纯粹炙热的爱意时,还有两人眉眼流转间的融融情感,简直气的手都在发抖。

凭什么?凭什么每一个看不其他的人,都过的这么好?

凭什么辛秘书这样的人,可以让黎岸另眼相看?

他上辈子做了那么多,为了让黎家人接受他,他伏低做小,没有尊严,结果换来的是什么?辛秘书什么也不需要做,就会有无数的人去爱他。

辛秘书是这样,苏潼是这样,他们轻而易举的就能得到他奢望的一切。

还有祁渊,他明明已经策划好了一切,祁渊却还是被苏潼蛊惑了去。

许岁之猛地看黎行安,不行,他不允许,他绝不允许黎行安也和祈渊一样,被别人夺走。

他只剩黎行安了,他只有黎行安了,黎行安不能抛弃他,他不允许,决不允许。

许岁之心里慌成一片,死死攥着黎行安的手,他敏锐的察觉到黎行安此刻明显因为辛秘书和黎岸在一起的事,心不稳,些微的疼痛换回了黎行安的智。

他这才恍惚的低头,就看到许岁之可怜委屈且不安的情。

对啊,他刚刚在想什么,如今许岁之是他的爱人,他应该关注之之才是,她怎么会因为辛秘书的事乱了心?

他没有给爱人基本的安全感,没有注意到之之敏感的情绪,是他糊涂了,

黎行安强行压抑内心的钝痛感,攥着许岁之的手,许岁之这才松了一口气,稍微安下一点心,但还是心头发慌。

一旁的黎岸翻了个白眼,他甚至还乐见其成,他衷心的希望这两人锁死吧,不要祸害其他人了。

也幸亏黎行安眼瞎,错过了辛秘书这个珍宝,他才得以捡到。

许岁之到底担心黎行安会辛秘书刺激到,到时候在和祈渊一样,离开自己。

赶紧匆匆的说了几句后,连祈渊的具体情况都没看,就拉黎行安离开了。

黎岸看他们离开的背影,切了一声,异常开心,“幸亏他们走的早,不然我都怕再多看他们几眼,的眼睛就要瞎了。”

苏潼一直在查看祁渊此时的情况,听到黎岸的话,抽空看了他一眼。

此时的黎岸自觉在刚才的对比中,完全显示了自己的优秀,从眼光上碾压黎行安,辛秘书也在黎行安这个前情敌面前彻彻底底选择了自己,放下了黎行安那个眼瞎大王八。

此时简直就是给个翅膀都能上天的得瑟状态。

“看你的眼睛还挺好,没瞎。”苏潼声音淡淡的打趣黎岸。

辛秘书在一旁抿着唇笑,

黎岸现在的心情那是美的很,也没兴趣看祁渊怎么样了,苏潼照例去问了护士关於祁渊的情况。

随后拿着护士给的报告和黎岸两人重新回到裴轻舟的病房。

苏潼边分析手里的报告,慢吞吞的翻页,边听黎岸眉飞色舞的和裴轻舟讲述刚刚的情形。

“你是不知道,那个许岁之他刚刚说话,简直就是不会正常说话的典型,掐嗓子又细又抖,跟波浪线似的。”

“还这个那个的,就他张嘴了,会说,之前在黎老爷子和黎行安护着他,现在我到要看看,老爷子还会不会护着他。”

“他说话还这样说,咳咳,来学一下…咳咳……”

“……该死的,居然还学不上来!”黎岸抓狂。

一旁的裴轻舟都要笑傻了,他没觉得许岁之的话有意思,他就觉得黎岸学的才有意思。

一旁的辛秘书笑得眉眼温和,唇角弯弯。

就连苏潼都眼神柔和的无奈摇头。

整个病房里只有黎岸轻快飞扬的声音,裴轻舟倒是很捧场,听得还挺津津有味。

一直到中午,李明带裴轻舟需要批改的文件过来,黎岸才意犹未尽的不再声讨许岁之。

裴轻舟开始忙了,苏潼也在忙,黎岸和辛秘书这次回来呢,也还有一件大事,就是准备正式见辛秘书的父母。

所以他们也不在这多待了,黎岸还得抓紧时间,看看应该买什么见面礼。

他这心里还惴惴不安呢,一想到就要和辛秘书定下来了,这是即激动又忐忑。

嗯,还有点得意,他这就等於名分被定下了啊!

苏潼和裴轻舟两人看黎岸激动紧张的情,裴轻舟看热闹的心思大起,揶揄的看辛秘书,

“不如这样,等他去见你父母的时候,记得录视频,这么青涩的时期可就一次啊,以后还能回味回味,对了,顺便传给和苏潼一份。”

黎岸看辛秘书居然眼睛一亮,明显在考虑这个提议,赶紧一脸紧张的辛秘书提溜走,生怕辛秘书被裴轻舟教坏。

两人走后,裴轻舟看正坐在椅子上翻看祁渊检查报告的苏潼,百无聊赖,“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

苏潼翻完手里的报告,随手将报告递给裴轻舟,双腿交叠,倚靠背,“报告上显示一切正常,似乎是他自己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不愿醒来。”

裴轻舟翻了几页后就不翻了,将报告放在身旁的桌上,倚在病床上,“今天还要过去给他治疗?”

苏潼点点头,裴轻舟叹了口气,“不好弄不好弄,哎,人情不好弄啊!”

话虽这么说,裴轻舟总不能冷血到不让苏潼去救。眼睁睁的看祁渊死,一边摇头一边拿过桌上的书,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看。

等到临近黄昏的时候,苏潼和裴轻舟说了一声后,带着祁渊的检测报告去了祁渊的病房。

病房内,苏潼冷灰色的瞳孔数据时隐时现,照例检测了一番祁渊的检测数据,随后左手微抬,指间莹绿色的光芒成束融入祁渊的眉心。

而此刻的祁渊,

依旧麻木痛苦的看梦中的情景,

他们的别墅内,秋雨飘零的夜晚,苏潼正一个人靠在窗户边,失神的看外面漆黑的夜空,别墅又空有大,祁渊已经看见苏潼看了几次时间。

从满怀期待到满心失落,再到失望,可他依旧执拗的守在那里,像一尊雕塑,空茫的看外面,气息孤独而悲凉。

今天是他们一周年的纪念日,苏潼期待已久,但另一位当事人根本不在乎,他正在忙给终於回国归来的许岁之举办欢迎宴。

那里欢声笑语温馨热闹,可是这里,却孤寂而冰冷。

这是许岁之回来的第二个月,但是短短两个月,却让青年祁渊和苏潼之间,出现了很多的隔阂和矛盾,许岁之无数次找各种由打他的电话,然后青年就会不顾苏潼的存在,帮他想着解决办法,或者亲自去开解他。

知道许岁之刚回来,没住的地方,青年祁渊送了他一套两居室,知道他没车,来回不方便,青年祁渊送了他一辆车,知道他没有工作,青年祁渊专门把他调到自己身边。

青年祁渊做每一件事的时候,祁渊都在一旁冷漠的看这些,多么可笑啊,他想,自己真的是蠢透了。

也恶心透了。

祁渊站在苏潼身旁,轻声的像是对苏潼说,又像是对自己说,“别等了,他不值得,祁渊不值得。”

是的,祁渊又蠢又坏又自私,他不值得你对他好。

一直站在窗前的苏潼听见了楼下的敲门声,兴冲冲的跑下去,结果是他定的蛋糕到了。

祁渊一眼就认出,这是他喜欢的那一款蛋糕,原来那天晚上,苏潼一直记,等,守,期待,他的眸子渐渐从晶亮到灰暗,终到彻底失望,变冷。

可是他呢,他做了什么?哦,他回来后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不就是一个纪念日嘛,明天给补上。

心里的悔恨痛苦细细密密的包裹住了他的胸腔,让祁渊一点点的窒息,痛苦,绝望。

祁渊流泪看苏潼兴冲冲的开门,又失落的回来,手里拎着一个蛋糕盒,一个人面无表情的坐在大厅里,打开蛋糕盒,打开了手机,看公司群的视频,青年祁渊正坐在许岁之身旁,眼神柔和,动作亲昵。

大厅里漆黑一片,只有苏潼手机上的微光照在他的脸上,祁渊看见苏潼努力眨着眼,掩饰掉眼中的湿意,独自一个人打开了蛋糕盒,塞了满嘴。

似乎难以下咽一样,苏潼麻木的吃了几口,就将蛋糕扔进了垃圾桶里,一个人垂头深陷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他的背影沉重而悲戚,仿佛在哀鸣,在茫然。

祁渊心里酸涩苦楚,像吞了一块冰冷的石头,哽的厉害,又疼又酸,他跟在苏潼身旁,声音粗粝沙哑,“潼潼,们不看他,们不看他。”

但是苏潼听不见,也看不见,他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祁渊回来。

直到半夜,青年祁渊才回来,看见苏潼吓了一跳,祁渊就站在苏潼身旁,听见祁渊轻描淡的说了那句,不就是纪念日,改天也一样,潼潼乖,别闹,听话。

祁渊捂脸,嘶哑的笑出声,真可笑,他当初有什么资格让潼潼乖,他又有什么身份让潼潼别闹,说出这种话,让他听话,让他无限迁就自己,明明是自己的错,为什么会这么所当然?

祁渊看苏潼生气发脾气,心里想,没错啊,就应该这样,潼潼,他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

可是第二天他看潼潼只因为青年祁渊的一次补办纪念日,一些示软的话和幼稚的哄人手段,潼潼昨天的气就全消了。

他肆无忌惮的仗苏潼对他的偏爱,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苏潼永远都会属於他。

可却不知道,偏爱也有耗尽的时候。

所以他落的这样的下场,挺好,真的挺好,祁渊狼狈的蹲在角落里,没有形象的看苏潼和青年祁渊之间恢复了正常的感情。

这一次之后,青年祁渊似乎肯定了什么,他占苏潼对他全身心的爱,在公司出现危机时,可笑的被许岁之的话说服了。

甚至在许岁之有意无意的透露中,得知许岁之的生日即将到来,给许岁之准备了一个价值不菲的手表,祁渊一直以为苏潼不知道。

他不知道苏潼也因为他的一句话,在科研院内加班了几天几夜,其他的科研人员都休息了,可苏潼依旧在做研究,他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祁渊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