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处的时间原本就短,因为这种莫须有的误会,他有整整十三天零四个小时二十五分锺,一下都没碰过穆瑜。

……

想清楚这些,荣野就下意识收拢手臂,把少年的穆瑜护在怀里。

单薄的少年原本睡得不甚踏实,那种团得很紧、仿佛是被梦魇住的无声不安,在轻缓的触碰下逐渐平复。

榕树很快就无师自通,在极为漫长的时光里,他除了注视着穆瑜之外就并没更多事可做,所以荣野很清楚穆瑜什么时候舒服,怎么算是睡得好。

同样还是少年的榕树放轻力道,把手落在男孩瘦得骨质分明的脊背上,慢慢拍抚。

荣野垂下视线,看着他的人类在他怀里,睡得比用了安眠镇静的药物后更安稳。

绕了很大一个圈,重新回到他们认识的起点,榕树终於弄懂,那时年轻的影帝趴在竹筐边缘思索,最终没有说出口的解释。

“不一样”是因为他不是别人——当然也不是别的树。

因为他们对彼此的意义不同,所以对外的一切规矩,回到家里,都不适用。

“我学会了做饭,做的不好,比你差很多。”

荣野说:“我们一起睡着,等醒来后,我可以给你做早餐。”

“不可以吃很多煎鸡蛋,会撑坏,你现在好小。”荣野摸了摸小木鱼的头发,“但可以做蛋糕,我学会了做蛋糕。”

他还是用不好灶台跟明火,榕树被养得太好了,枝繁叶茂过了头,一不小心转身就容易戳进火里。

但烤箱就没那么难,荣野专门拿出一段时间来练习该怎么做蛋糕、怎么烤小饼干,怎么做他们一起出去吃饭时,穆瑜似乎很喜欢的苹果派和红豆布丁。

这些话的音量很轻,榕树不会花言巧语,把它们说得一板一眼,依旧无趣至极。

荣野说完了自己会做的甜点,他静默了片刻,又低下头。

做人很好,能这样用胳膊缠住他的人类,能穿围裙,能说很多话,唯一的缺点是不能吃噩梦。

不能在每个夜里,守在穆瑜身边吃掉那些一个又一个冒出来的噩梦,这让榕树有些不习惯,本能地紧张不安。

“小木鱼。”荣野晃晃自己的人类,请他帮自己的忙,“做好梦,梦见自由。”

被树缠住的男孩身体渐渐放松,呼吸均匀平缓,听话地安稳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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