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润声没有让自己过多沉溺在过往的记忆里,他跑去看自己发的豆芽,又去摘了一小把韭黄,放在水里泡着,跑去拿做委托换的面粉。

傀儡师来帮他的忙,用银线拎着小篮子去哗啦啦洗菜:“会难过吗?”

“会。”小缄默者已经学会承认这件事,轻轻点头,拿着小水壶低头烫面粉,“很难过,有时候会很想哭。”

傀儡师摸摸他的头发,低头问:“为什么不呢?”

时润声在热腾腾的蒸汽里眨眼睛,他有点腼腆地笑了下,把小水壶放在一边,洗干净手,抱住傀儡师。

小缄默者把脑袋埋在傀儡师的怀里,踮着脚抱住他,一动不动。

“你是我的搭档,我可全指望你帮我掉眼泪。”

傀儡师拢住他,轻轻揉小缄默者的脑袋:“你得努力点,使劲哭才行。”

时润声用力点头:“我会努力的……我在努力了。”

小缄默者每天都偷偷切一个洋葱,喝很多水,一有机会就躺在水里,假装眼泪在往外哗啦啦淌。

他不再躲避那些从记忆里冒出来的,又好又叫人难过、一想起来就想哭的事。

只是进度好像依然稍微有点慢,除了切洋葱,剩下的方法都不是太有用。

这就像是一场太漫长的孤单和悲伤,因为路已经走了很远,走到这里时已经不剩下多少眼泪——就像是把小鱼放在烫好的铁板上,劈里啪啦煎得两面金黄,然后哪怕再放回水里,也忘了怎么游泳。

小银斗篷甚至为此观摩了很多嚎啕大哭的小朋友。

有那么好几天晚上,村子里只要有小朋友闯祸挨揍,就会有一个小银斗篷神秘出现,仔细观察和揣摩“随时随地让眼泪横飞”的要领。

揣摩得不太成功,因为他老是走神。

小缄默者一不小心就会对着一家人走神,有点羡慕地看别的小朋友屁股开花,忘了观察要领。

时润声的新计划是从明天开始,每天生啃一个洋葱。

小缄默者实在忍不住,小声问:“这些天,您的伤好一些了吗?有比之前康复吗?”

“有。”傀儡师说,“可我不想好的这么快。”

时润声怔了下:“为什么?”

“你老是催我走,我的伤一养好,你就要把我轰走了。”

十九岁的反派大BOSS说起这件事,就不太高兴:“我还没种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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