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把大黑球赶跑的。”小骗子哭着说实话,“是我,我就是那个又沉着冷静、又英勇无畏的大信使,我向您问好。”

英勇无畏的大信使哭着比划:“我特别厉害,我就,这样,然后这样,然后一拳!就把那个大黑球赶跑了。”

“我其实吓得够呛,但我腿一点都没软,也没跑。”大信使抽抽噎噎,还坚持要挺胸握手致意,“我可害怕变成小黑球以后回不了家了,我可害怕回不了家了。”

穆瑜郑重地向他回致以问好:“怎么会有这么勇敢和坚定的小槐树?我是他的终极粉丝。”

身为终极粉丝的大肥羊先生,想和勇敢坚定的小槐树好好抱一抱。

还想把大信使抱回家。

“当然可以。”大信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被抱回家,“是这种抱吗?”

他努力张开手臂,比划那种满满当当的拥抱。

穆瑜点了点头,拥住正发着抖的、眼泪掉个不停的漂亮小少年:“是的,我说的就是这种。”

是完全不用顾虑的拥抱。

可以肆无忌惮地、痛痛快快地哭,可以藏进去躲起来,变得最娇气最难养的小槐树那种。

那小槐树当然疯狂掉眼泪:“是您,是您要抱的哦,是您要我痛痛快快地哭的。”

如果他不大声哭的话,大肥羊先生就要掉自信心。

他只好配合着哭成一个小水球了。

穆瑜帮他作证:“是我,我真是个要求很多的大人。”

要求很多的大人,被一棵伤痕累累的小槐树撞进怀里,细瘦的手臂榨出力气,发着抖拚命抱住他,给自己家的大人指身上的伤。

“好疼,特别特别疼。”超级娇气的小槐树大声哭着告状,“疼得我一点力气都没有,我每天都要哄自己好多遍,不然就不想再醒。”

要不是还要送信,小槐树可能早在上个冬天、上上个冬天就醒不过来了。

可负责的小信使总是睡不踏实,还是在春风里颤巍巍掀掉积雪,对着暖和起来的太阳,卯足力气憋出几片叶子。

“长叶子好累,发芽好累,我累到头都晕,眼睛也快花啦,您看我的手都在抖。”

特别难养的小槐树哭得发抖,眼泪把红布条都浸得湿透,一拧就是一捧水:“可累了,累到走不动,还不敢停。”

小槐树大哭:“我怕我一停下,坐在哪就睡着了,坐着睡不好看,我要闭着眼睛,穿漂亮衣服,躺成那种睡美树……”

大肥羊先生把他藏进怀里,用厚实暖和的外套裹住。

路南柯哭得喘不上气,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告了多少状,只记得后背的温柔拍抚一直都没停过,一直有暖和的力道抱着他,慢慢地轻轻地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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