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穿过了天花板。
两条腿垂在下面。
白遇淮望着这一幕,嘴角抽了下。别人要是能看见他,这会儿该要吓得魂不附体了。
很快,少年的腿也不见了。
白遇淮垂下眼眸,立在那里,没有离开。
其他人从他的身边路过,他戴着口罩墨镜,叫人几乎分辨不出模样,其他人便也只是怎舌。这么有气质的一个男人,杵在厕所外干什么?
嗬!这气势还怪冷的!
前后其实也就不过三五分锺。
少年从天而降,骑在了白遇淮的脖颈上,眼微微瞪圆了,眼角的弧度微微拉翘,连眼尾处的一点淡粉色,好像都变得更深了。
看上去……又呆又懵。
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
他差点忘了!
他离不开白遇淮!
荆酒酒蔫蔫地抱住了白遇淮的头:“我们回去吧。”
就权当没有他要飞天,靠自己飞到海市去这件事。
白遇淮也没有问他为什么回来了,只说淡淡说了一声:“……可能天上有交通管制吧。”
“也管鬼吗?”
“嗯。”
这话倒是保全了荆酒酒的面子,也保全了荆酒酒的秘密。
他还不知道我必须得跟着他呢。
荆酒酒悄悄松了一口气,应和道:“想想也是了,每年要死好多人的,大家都变成鬼在天上乱飞,那不是群魔乱舞吗?那怎么了得?”
白遇淮:“是。”
这么一折腾,荆酒酒倒也没觉得太难捱了。
其实他自己也是觉得奇怪的。
明明,七年都度过了呀。
每天看一样的景色,重复一样的生活。倒也没觉得多么多么难过。但现在怎么才一会儿,就捱不住了?不行不行,我要改的。
荆酒酒顺着白遇淮的背脊,滋溜滑下去,坐在椅子上,重新好好坐稳了。
此时林芝因为打扮太过怪异,被白遇淮新雇的一个小助理带着,独自去办理了经济舱的手续。
他坐在等候区,因为从没接触过这样多的人,瑟瑟发抖了起来。
等他发现那边头等舱等待区,没有了荆酒酒的身影,只余下一个白遇淮,林芝一下更害怕了。
他转过头,哆哆嗦嗦地问:“……你们白哥,吃、吃人吗?”
助理:???
林芝抖得眼睛鼻子都快绷不住落地上的时候,飞机终於抵达了机场。
他们开始登机。
荆酒酒没有再变回去,他默默跟在白遇淮的身后上了飞机。
去海市的航班非常热门,他们的位置全都不在一块儿。
白遇淮靠窗坐下。
荆酒酒也有些想靠窗,他想看看外面的风景。
荆酒酒冲白遇淮大声说:“我要挤到5A去!”
白遇淮回头看了一眼。
那里坐了个年轻男孩儿。
白遇淮眼皮一跳:“你挤不下的。”
荆酒酒:“他瘦!”
白遇淮:“……”
白遇淮:“……我也瘦。”
荆酒酒:“你胡说八道,你还有腹肌。”
白遇淮呼吸一滞:“……”他几乎拿少年没有办法。
眼看着荆酒酒真要去挤5A了,白遇淮出声:“你什么看见的?”
荆酒酒:“你洗澡的时候啊,你玻璃是透明的。”
白遇淮:“……”
草。
白影帝难得在心底爆了句粗口。
那栋别墅的装修是他全权交给设计师的,因为很少去住,所以也并不太关心里面的构造设计。
他的浴室由全玻璃构成。
但一个是人,一个是鬼,他又默认装在那里的是单面玻璃,所以至今没有发现这玩意儿是透明的。
草。
白影帝在心底又骂了一句。
那你还看了多少?
白遇淮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到底没有问出来。
“你过来。”白遇淮沉声说。
“嗯?”
“我和你说,进入了剧组之后的注意事项。大多剧组都很迷信,他们可能会请道士来开个坛,摆上猪头肉,许个大吉的愿。”
这话一听,荆酒酒当然不能轻视了,马上又走回去,骑在白遇淮的头上。
但骑着骑着,又觉得这样不太便於交流。
做鬼也不能总是“高高在上”。
荆酒酒滑下去,绕着白遇淮转了半圈儿,最后坐在了他的怀里。
白遇淮呼吸一滞。
荆酒酒客客气气又乖巧地道:“请白先生教诲。”
白遇淮这一说,就是十多分锺过去了。
荆酒酒听完了,盯着窗外的景色也看腻了。毕竟升空后,目光所及之处,除了云层还是云层。
但荆酒酒也懒得动了。
荆酒酒轻轻“啊”了一声。
他盯着白遇淮,轻声问:“白先生最近事业顺利吗?”
白遇淮:?
白遇淮:“顺利。”
荆酒酒:“那别的顺利吗?”“比如说爱情运啊,人际运啊……”
如果这会儿许三宇在这里能听见,肯定要说别扎了别扎了,别再往白哥心上扎了。白哥没朋友,白哥也没爱情,大家都知道!
白遇淮:“……”
荆酒酒见他不应声,也并不因此不高兴。
他接着轻声问:“白先生要我给你看看手相吗?”
他到底还是用上了周大师这个解乏味的办法!
一些没水准的骗人东西。
话到了白遇淮喉中。
“……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