锺留走到那男人跟前去看,大火将墙壁都烧黑了,他抽出腰间的葫芦打开喝了一口,嘴里含着水朝大火一喷,点点水渍就将大火熄灭,留下正冒着烟的屍体。
沈长释也走过来了,瞧见那人被烧死的样子顿时伸手捂着嘴转身差点儿呕了出来,他没敢再看第二眼,只问:“怎么烧成这样了?难道是烟花爆竹过多造成的?”
“不会是烟花爆竹造成的。”锺留往后退了一步,久盯着那屍体他也觉得不舒服。
姜青诉挽着单邪的胳膊走过来,她没靠近屍体,只远远地看了一眼,这么些年见过各种人的各种死法,姜青诉觉得自己的承受力都磨炼强硬了许多。
顺着地上的痕迹看了一圈,姜青诉道:“他站得位置离烟花爆竹较远,地上的痕迹恐怕是他后来挣扎着染上的,还是先了解一下过程如何吧。”
说完这话,姜青诉转身看了一眼书斋的负责人,便笑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先生不敢当,小人姓黎,名泰和。”书斋负责人道。
锺留回头朝他看了一眼,说:“老黎,这两位是贵客,之后会暂住无事斋后院,期间不要打扰,有需要他们自会来说。”
黎泰和见锺留都说这两人是贵客了,便知得罪不起,於是拱手道:“失敬失敬。”
“无碍,黎先生不如与我一同进无事斋,先将方才发生的经过说一遍。”姜青诉点头,拉着单邪往回走,还朝那边脸色不好直犯恶心的沈长释道:“让你看的东西你看了吗?”
沈长释这才想起来阴阳册,於是跟了过去。
听黎泰和说,当时鞭炮已经放完了,就差几股烟花,人群中靠中心的一处突然听到了个男人大声喊疼,跟着他一道来的几个友人纷纷问他情况,结果那男人只叫了几声便没法儿再开口了。
从男人的腹中忽而生出了一团火,男人大口大口的鲜血往外涌,大火将他的肚皮烧通,点着了衣服,而他的皮肤顺着四肢开始也在逐渐燃烧。
从里到外,血水从身上滴下来,男人痛苦地挣扎,在地上滚了几圈,刚挨到地上爆竹留下的纸屑就燃烧了起来,头发衣服无一处不在冒烟,只是一个眨眼,男人便浑身浴火,在人群中冲撞。
他的友人吓了一跳纷纷躲避却没有离开,而看了全过程的人瞧见一个好端端的人突然从里而外地着火烧便全身,大多都尖叫着跑开了,那个男人挣扎到了对面墙角处就停了,倒在那处再也不动,身上的大火还在继续。
姜青诉也看出来了,周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直接燃烧那个男人,而且黎泰和说他是从内而外燃烧说得非常肯定,因为男人在吐血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还好好儿的,不一会儿才开始冒烟、烧着。
过程说完,姜青诉朝单邪看了一眼,单邪眉心紧皱,有些话并不方便当着他人的面说,锺留也瞧出来了,便对黎泰和道:“你去让人把门口收拾收拾,咱们刚开业就发生这事儿,这几日先不开张了,等风头过去了再供人进来看书吧。”
黎泰和哎了一声应下,便让人出去整理,顺便报官把屍体给弄走。
人走了之后,沈长释才将阴阳册展开放在桌面上,指着上面的字迹道:“无常大人……我、我看不懂。”
姜青诉朝阴阳册上看了一眼,心中猛地一跳,这字与单邪给的黑金符文上的字很像,与柳城城主朗争意布下锁魂阵时,那屍体上用朱砂写的字也很像,这种字她也认不得,只有单邪知道。
单邪瞥了一眼字迹,道:“云仙城-苏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