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诉皱眉:“为何这次显现的字迹会是这种古老写法?与以往大不相同啊。”
“与以往案子的死人也不同,这个苏裘……身上带有古怪的东西。”单邪朝姜青诉看了一眼:“此事恐怕有些难办。”
“感觉出来了,不如我和沈现在去截住方才死掉的那个人的魂魄,说不定还能问清楚他生前究竟碰到过什么人。”姜青诉说完,朝沈长释看了一眼,沈长释立刻将阴阳册拿回来合上,正准备与姜青诉离开,单邪道:“不必了。”
姜青诉问:“怎么了?”
单邪道:“魂魄不在。”
“不在?”姜青诉皱眉:“不在是什么意思?”
单邪道:“人若死,短时间魂魄不会去地府,先有离魂之召、再有离魂之实,魂魄离体之后会环绕屍体一段时间,再慢慢飘入离魂道中,通往地府,方才这人烧死直至我们出来,在他身上或周围都没瞧见魂魄,显然魂魄已经不在了。”
这回别说是姜青诉,就是沈长释也听得云里雾里,搞不懂了。
收到了姜青诉询问的眼神,沈长释摇了摇头道:“我在位四百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现象。”
“你自是没见过,就是我……也是第一次见。”单邪说完这话,在场三人都愣住了。
单邪缓缓勾起嘴角,眼眸中含了些许冷漠与阴狠:“时隔几千年,又一个与地府作对的阵法被研究出来了。”
几千年前,正是乱世之际,第一批修道者现世,那时还未分清修、浊修,灵、妖也未区分,所有的魂魄都得从地府走,有的修道者与妖走了捷径,他们捕捉到了魂魄的特点,造出了许多摄魂捕鬼的阵法。
这几十年下来,姜青诉见识到了梅灵以自身本体困住魂魄使人夜晚复生;长生碗借命不还改他人结局;人肉磨碎了塑造神像吃千户香火妄图成为伪神;锁魂镇以人皮、狗血为引,困魂魄於离魂道不来不去;取一样媒介设下换命之阵以此来增添寿命改写命运。
一桩桩一件件,单邪见怪不怪,毕竟这些都是老把戏,即便有些阵法换了,或是口诀换了,但其根本没变,统统能在阴阳册中显现。
唯独这一次不同。
千年来少有的不同,让单邪眼中起了些许兴趣,并非是善意的兴趣。
沈长释和锺留已经许久没从无常大人的脸上看见这表情了,似笑非笑,嘴角虽是勾起,身上的狠厉与阴寒却加重了许多,一瞬两人站了起来,同时往后退了一步,略微颔首一副听候差遣的模样。
姜青诉也愣住了,第一次愣是看见了单邪这笑,第二次愣是沈长释与锺留的反应。
她记得自己以前似乎也看见过单邪的这抹笑容,在她刚到十方殿办梅灵与李慕容的案子时,因为身上一魂一魄被梅灵本体吸了进去,从而心智不稳,成了痴傻孩童的样子,那个时候锺留和沈长释两个人将当时捕捉的风月场所女鬼魂魄抽了一魂一魄放入了她的体内。
姜青诉在那时见到过单邪的这抹笑,那并非是她的记忆,反而是她通过了身体里女鬼的魂魄,看到了面对女鬼魂魄时的单邪。
回想至此,姜青诉突然发现这二十多年,眼前的人变了许多,恐怕是她与对方心意相通,故而忽略了这个人原本给她的感觉,便是如雪顶的狼,即冷,又烈。
姜青诉开口:“单大人……打算怎么做?”
单邪朝她看了一眼,眉眼中的寒冷略微减轻,身上散发出来迫人的威压也少了许多,站在一旁的锺留和沈长释终於没那么抖了。
“先查查这个苏裘是什么人,既然是云仙城中人,必有人知晓。”单邪道:“今日情况是首例,短时内,恐怕会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