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沉默了片刻,姜青诉还是从陆馨的身体里出来了,一缕魂魄离开了年轻的驱壳,陆馨在被姜青诉离体的那一刻就倒在了她的怀里。姜青诉将人扶到了枣树下让她靠着,起身,单邪就在距离她的三步之处。
姜青诉朝单邪走了三步,鞋尖对着对方的鞋尖,她已经不算年轻了,死时毕竟二十五岁,即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容貌没有再变老,但也与陆馨这般十七、八岁的女子比不了。
她从没在单邪面前考虑过容貌问题,二十多年来都是一身白衣,换来换去就那几件,头发永远都是一根玉簪子簪着,也懒得买什么珠宝首饰,甚至连锺留和沈长释假借单邪名义送的耳坠她也没有戴过。
此时靠近单邪,她的脑中突然想,若能将头发梳整齐些就好了,若出门前能抹一些胭脂在脸上就好了。
单邪并不在意,说了要吻便在姜青诉靠近之时直接伸手揽住了对方的腰,然后垂头吻了上去。
姜青诉的双手贴在对方的胸膛,手下抓着单邪银狐毛的领子,指尖抓得发白,雪花簌簌,这一刻她能听见风声,雪声,与彼此呼吸声和心跳声。
单邪的手掌穿过了她的披风,搂着披风里头只穿着单薄白衣的腰,宽大的手掌贴着她的背,姜青诉的手逐渐不受控制地搂上对方的肩膀。
他们呼吸缠绕,气息交换,闭上的双眼睫毛轻轻颤抖,姜青诉觉得心口一阵狂跳,说是人死后是没有心跳的,可入了十方殿,她死后沉寂了五年的心渐渐复苏了起来,为单邪,不知多少次心动过。
“我看到了你给我写的信。”单邪的嘴唇还贴着她,半睁着的眼睛看向姜青诉轻眨数次的眼,声音压低,甚至有些沙哑地说出这话。
姜青诉愣住了,原以为单邪会不开心,却没想到他的凤眼弯弯,搂着她的手收紧,眼眸低垂,又是一吻袭来:“我喜欢。”
靠着枣树的陆馨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她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只看见满眼的白,还有白雪中站立着拥在一起的男女,只此一眼,身体的无力感让她再度晕了过去。
姜青诉从姜府出来时站在门口的两个守卫看着她手中拿着三节枣枝有些惊讶,姜青诉伸手摸了摸鼻子,若无其事地离开。
枣子带回客栈让人摘了洗一洗拿过来吃,果然又甜又脆,向来不让人喂到嘴边就一口不吃的单邪都吃了好几颗,更别说沈长释这种视吃如命的鬼,一口一个别提吃得有多快,姜青诉都和他抢不过来。
最后剩下了几个沈长释还想吃,被单邪的视线给盯得怎么也不敢出手了,姜青诉吃够了刚好饭菜上桌,她写情书和去姜府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下午还得去大理寺找许文偌,聊一聊关於姜府里的信。
陆馨就比较倒霉了,一直都蒙在鼓里,总觉得奇怪,每次见到白夫人都好像会失忆一样,就比方说今天上午,明明准备和白夫人一起去买书的,结果白夫人说她走在巷子里被人从窗户上扔出来的杯子砸到脑袋,晕了过去,她就带她回客栈休息了,一觉睡到中午,索性人没事儿。
陆馨感激白夫人对自己用心,却又想不起来自己怎么被杯子给砸了。
姜青诉要借陆馨的身体,只能编了谎言骗对方,索性她也不是第一次骗人,胡话都是信手拈来。
她买了一方新丝帕,借着送丝帕的名义去了诗书茶楼找陆馨,陆馨接到丝帕倒是很开心,在她眼里,姜青诉是个神秘的女人,在姜青诉的背后必然有庞大的势力,虽没见她使过,但气质如此。
姜青诉与陆馨说了会儿话必然是要借对方的身体了,她附身之后,拍了拍衣裙,伸手捂着心口的位置,掌心下的跳动有些快,姜青诉叹了口气:“明日过后,我就不会缠着你了,为了报答你借我三日身体,我会给你求得官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