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她出了诗书茶楼,撑着伞往大理寺的方向走。
今日的雪尤其大,好似从元朔那日开始,大雪就没停过,京都城中有些小河都已经结了冰,乌篷船都划不动了。
姜青诉走在雪地里心中还想着见到许文偌如何开口,却没想到还没到大理寺,她便在半路中碰见了许文偌。
许文偌坐在一个素色的轿子里,叫住陆馨的时候姜青诉停下脚步,便瞧见他在轿中掀开了窗帘,对自己露出了浅笑。
轿子在陆馨身边停下,许文偌下了轿子让轿夫和府丁先走,自己站在了姜青诉跟前:“巧了,我正要去诗书茶楼找你。”
姜青诉见对方肩膀上落了雪花,於是将手中的伞递过去,许文偌比陆馨高出许多,站在伞下略微弓着身体,恐怕是不太舒服,於是他说:“我来撑吧。”
姜青诉点头:“不知许大人找我有何事?”
“你今日没去大理寺。”许文偌眉头轻轻皱着道:“我交给你的事虽然枣手,但是上头给我的时间也不多。”
姜青诉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我今日早上去了姜府一趟。”
许文偌知道她去姜府了,此番过来便是要问话的,见对方主动坦白便知道陆馨对他没有戒备,於是问:“可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一些东西,不过在说出这些之前,我想问许大人几件事。”姜青诉道。
许文偌挑眉:“你问。”
“要为姜相翻案,是皇上的意思吧?”姜青诉问。
许文偌深吸一口气,点头:“的确是皇上的圣意。”
“昨日在大理寺,我听许大人说了一句话‘有的人犯错,必须得有人来弥补’这是何意?”姜青诉又问。
许文偌微微皱眉,因为听见这话不悦,不过在看见姜青诉那双眼时略微怔住,这不像是一个年纪轻涉世未深的女子的眼,反而透露着凌厉,早就超越了此时站在他面前的这副皮囊,倒像是能将他给看穿了。
“许大人既然答应让我问,必然要以诚回答。”姜青诉垂眸:“我知道皇上与你都是在利用我,一我朝中无背景,身份干净,二我年轻气盛,不畏强权,三我仰慕已故姜相,你知我若是为了帮她翻案必然会尽全力,四……即便在这件事上败了,许大人与皇上皆不出面,伤不了,为朝堂之火所伤的,只有我而已。”
许文偌见她居然能分析透彻,将始末看清,心中惊讶,本身对陆馨只有几分欣赏,这个时候才开始逐渐好奇她这个人了。
“你当真不简单。”许文偌道。
姜青诉再看向他:“我知道这些,还愿意成为许大人手中的刀,那也恳请许大人对我坦诚相待,切勿欺瞒我。”
“我父为朝中礼部尚书你可知晓?”许文偌问。
姜青诉点头:“知道。”
“二十多年前,我父亲就已经是礼部尚书了,当时皇后本家背景深厚,在朝中扎根已深,我父亲是寒门子弟入仕,全凭着本分办事,一步步爬上了礼部尚书位置,可却走错过一步棋。”许文偌道:“他为了巩固自己尚书之位,攀附皇后本家,借由皇后生辰准备铺张庆祝,被当时的丞相姜青诉参了一本,从尚书贬为了侍郎。”
姜青诉知道这事儿,的确是她做的没错,前几天还看见了许文偌的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