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记忆

“对不起。”冲小多说：“我看到它放在书架上，就好奇看了眼……”

项诚心想早该收好，大意了。

“头疼吗？”项诚问：“那个不是拿来闻的……糟了。”

“没有啊。”冲小多茫然道：“可是里面本来就没有东西不是吗？”

项诚完全无法回答，就连他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

“以后，不要随便动我的东西。”项诚说。

“对不起。”冲小多快要哭了，项诚意识到话又说得太严肃了，只得道：“算了你随便动吧，剩下也没甚么不能动的了。”

“里面有甚么很重要的东西吗？”冲小多说：“能补救不？”

项诚摆摆手，说：“不，没甚么，天意。”

项诚说了没甚么，冲小多直觉地感到自己闯祸了，非常内疚，反而又变成项诚很不好意思，想办法安慰了冲小多几句，然而冲小多心里死掉的翻车鱼不是那么容易救活的，整晚都在郁闷。项诚实在头疼无比，只得认真道。

“不是里面的东西贵重。”项诚说：“是怕你闻了，身体出状况。”

冲小多可怜巴巴地说：“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项诚说：“你要玩鼻烟壶，送给你也没关系。”

说着项诚进去拿出鼻烟壶，直接递给冲小多，说：“真的不贵重，摔坏了我也不心疼，是怕药粉对你产生不好的影响。喏，送给你。”

冲小多心里酸酸的，拿着鼻烟壶看来看去。

“可是里面装的到底是甚么呢？我打开的时候就没东西啊。”

项诚：“……”

“不要问了。”这次轮到项诚想哭了。

翌日，冲小多神神秘秘地出去一趟，项诚起身，只穿着条内裤，起来上厠所的时候见主卧房间开着，冲小多人没了，吓了一跳，忙翻出手机去打电话。冲小多却抱着一个白色的纸袋偷偷摸摸地回来了。

“我出去买了点东西。”冲小多说。

“被你吓死！”项诚说：“以后离开我之前先说一声。”说着又上来摸冲小多的额头，问：“脑子昏吗？”

冲小多：“？？”

项诚实在太奇怪了，关心的方式也很奇怪呢，不过冲小多非常受用，摇摇头，说：“还好啊。”

项诚说：“待会带你出去散散心，今天查分是吗？查吧。”

冲小多像只孵蛋的翻车鱼，把纸袋压在肚子下面，撅着屁股登陆网站，用准考证查分。

项诚坐在沙发上，看着冲小多的电脑屏幕，冲小多笑笑，回头看他。

“如果过了的话，我就……”

“你就怎么？”项诚问。

“我就不上班啦！”冲小多深吸一口气，打了回车，进了查分页面，页面挂掉了。

“你不喜欢现在的工作？”项诚说。

“也不算不喜欢。”冲小多一边啪啪啪地按F5，一边说：“可是我的人生不能总是在画图啊，每天重复重复重复，有时候觉得好绝望。”

“那么你想做甚么？”项诚说。

冲小多专心地按着F5，答道：“不知道呢，不过会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吧。”

“那祝你梦想成真。”

冲小多问：“你咧？你的梦想是甚么？”

“我没有甚么梦想。”项诚想了想，说：“随波逐流，我爸爸让我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一个，知道甚至理解我工作的行外人吧。”

冲小多：“……”

冲小多心想要家人理解男公关的话，确实可能不太容易，不过我可以理解。

“你无论做甚么工作。”冲小多笑道：“我们都是好朋友，不是吗？”

项诚看了眼冲小多，眼里带着少许欣然之意。

“哇啊啊啊啊啊——”冲小多发疯一般地叫了起来。

项诚差点被冲小多吓着，说：“过了？”

“过啦过啦过啦——！”冲小多怒吼道，继而扑向项诚，搂着他的脖子，在他怀里使劲钻，心里回荡着是不是趁机亲他一口呢要不要借机装疯亲他一下呢算了好紧张我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好了就这样吧。

冲小多抬头，正在犹豫时，两人都满脸通红，冲小多便放开了项诚，在沙发上蹦来蹦去。项诚也在笑，似乎看着他好玩，又像是为他开心。

“太好了！”冲小多说：“我就知道会过，送你个礼物，我们一人一个，庆祝一下——当当当当！”

冲小多把白色的袋子让了出来，项诚登时傻眼。

冲小多拆开盒子，把里面的一个Iphone6+交给项诚，项诚说：“刚刚出去买的？”

“嘿嘿嘿。”冲小多说：“卡拿来，我给你剪。”

项诚第一次用这么贵的手机，冲小多买了两个，显然他非常喜欢，两人凑在一起，冲小多剪了卡，又教他用，项诚有点爱不释手，点点头，说：“我来出，这手机我喜欢，早就想买一个了。”

冲小多头发乱糟糟的，看着项诚嘿嘿笑，只觉人生最幸福美满，莫过於此事此刻。

项诚把手机翻来覆去地看，冲小多又大概教了他怎么用，说：“慢慢学，很好用的。”

两人挨得很近，冲小多脸上红红的，教了会项诚怎么用这个手机，顺便给他下了点LadyGaGa的歌，项诚学得头昏脑涨，对於他来说难度还是偏大，便说：“我去洗个澡，收拾东西，咱们出去玩，再慢慢学。”

“好的好的！”冲小多哟呵一声，从沙发上蹦到床上，打了个滚又蹦到床上，项诚笑着去洗澡，冲小多在沙发上完成了七百二十度大翻滚，把脸埋在抱枕中间，屁股崛起作丧屍状傻笑。

太好了！人生从此与众不同——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人生转折点！冲小多翻出手机，换卡，充电，顺便把自己的软件同步。待会就和项诚出去度假，真的太美好了啦啦啦啦——

冲小多一边笑一边打开照片流，把照片传输到新手机上，顺便翻看项诚的照片，从第一天认识，到最近的照片，系统都自动同步了，他决定选一张来做个桌面。

翻着翻着，冲小多突然发现，照片图库里有好几个没见过的视频，和一堆乱七八糟的照片。

冲小多：“？”

那场景一个似乎是在地铁上，发着绿光，黑蒙蒙的一片。

怎么回事？冲小多记得自己没有在地铁上录过像啊。